“吃过熊掌吗？”严夫人问我。

“没事儿你骑一把刀干什么？”严夫人说着，走下了车，压低声音说，“当孩子面，别啥都说！”

接下去，她扭身面对那人背对着我，可能用口型说，“他有病”，那人才把他的刀收起来。

我看她尽说些室内的，就有意指着室外的一棵栀子问她。

那人说，“上回来你家，你家那把刀笨的，骑上都不带铲屁股的。”

人人都认为我有病？看到有个人拿一把长刀凶神恶煞站在门口，谁不害怕？谁能不发抖？抖两下就有病？

我说，“你去一边去！知道什么？孔孟是一家。孔子也是孟子，孟子也是孔子！”

她说着，就移步于窗台前，要隔着窗领我欣赏。

他叨咕着，走了出去。

于是，我对严夫人说，“姑，你家真不少！”

她几乎是贴着那人把车停下了，按下车窗，笑了，对那人说，“你看你还拿这么长一把刀，把我这个小客人吓得身上直发抖。”

听不出我话里有诈？她反倒来了情绪，站起身来说，“那是栀子！刚刚开过，儿这么大一朵朵的，分外漂亮，分外香！”

老爷子，你可来了，你懂得我的意思没？我一会儿把这老婆引出去，你就象跳新疆舞似的，围着她转，直到恶鬼姑父索去她的性命！

“哦，我家你姑夫特别喜欢，他的一个朋友每年都给他弄各种各样的，这是‘令箭荷’，这是‘佛手掌’这是‘天门冬’，这是……”

我向窗外看去，我不是找倪亚，我是找我爸，他的三个孩子聚在一处，他能不跟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呀！

严夫人还和我一句不搭一句地说着话，她好象提到鬼什么的，问我爸是不是鬼害死的。

她是说我。

叫陈叔的那个家伙又凑了过来，想哄严兰，严夫人把他推开，同时，推给他一串钥匙，让他去开院门。

我发抖她都看出来了？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想，是谁把这惊天的秘密透露出去的呢？

厨子很为难，直摸脑袋，“啥办法？有啥办法去油泥呢？”

那人慌忙收回了手，“哎呀呀，我忘了！”

“是熊掌，熊到林场养牛的饲养点祸害牛去了，被人打死了，给我拿来四只，让我推回去了，我说留下一只尝尝就行了，谁吃那些那玩艺干啥？”

兰兰显然不喜欢这个厨子，跟他很生分。兰兰体内遗传基因那么高贵，怎么能喜欢厨子这类的人呢？哪象她妈，饥不择食，剜到筐里就是她的菜？

我哪里容她在屋里？就醉了病了般地直勾勾走出去，她也随着我走出去。

他身子一旋，带来一股炸葱的味儿，我才知道这家伙是个厨子，来给严夫人家做菜的。

严夫人一点儿也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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