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了，我感到我流出了泪水，但是当我用手去揩泪的时候，却空空如也。我这才意识到我是以真魂的形态存在于这个空间的，我永远也哭不出泪来。

在省城，在省建委怎么也比石弓山市强，俗话说，“宰相府里看大门的，还五品官”呢，在省建委就是个一般的办事员，提个科级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她怎么一口就回绝了呢？

思谋了半天，韩主任说，“……可是，我听小吕那话的意思是要在别的单位调一个。”

相容裸着，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来到房间的空地上，舒展手臂摆出舞姿，“这么的就能加分吗？”

“嗨，咱们系统的干部，由地方管，任用基层干部，省里就难以施加影响，不过……”韩主任说到这里，停下了，看着相容。

“为了提个科级干部找大书记？”

相容用四根指头遮住了韩主任的嘴，“别说省里，就说石弓山市，就说园林处。”

“人家要冲澡呢，冲完澡穿上衣服再跳给你。”

“那怎么可能？”

姐呀，咱俩的命咋都这么苦呢？

韩主任想了想，最后下决心似地说，“你去省城吧？我要把你调到省建委，不犯难，省建委是厅级，规格高，你有学历，又正当年，干个一两年，提起来，没问题。到时候，你不就有所成了？”

“问题是麻烦，我得找你们左书记。”

相容这么个逻辑？我爸为了她当处长才死的？我爸的生死，他自己也说了不算呢！

“因为有了这个表妹，才没了‘实干’。”

我想相容真怪，韩主任这等于封官许愿吗，她为什么不应承？

“韩主任你信命吗？”

韩主任坐在床上深深吸了一口烟说，“你走出来，给我跳一个，我就告诉你。”

一个往前蹭的，一个向后退。

相容就正面靠向韩主任，两个乳\峰象双管炮一样抵住韩主任。

“那你找谁？”

韩主任一身泥鳅油，涉及到敏感话题，再不顺着往下说了，而是说，“那个实干，人多好，说没就没了，肇事者找到了吗？”

又一新舞曲响起，相容站起身来，“韩主任，我们跳舞吧。”

我们同学间称其为“小步舞”。这样跳舞，不在舞上，而在两个要说些话，交流一下。

相容接着说道，“如果要有当官的命，在哪里都可以。眼下，我们园林处就有一个空缺。”

相容想都不想地说，“哪也不去了，就守在石弓山了。”

“哎呀，你这种情况，应该回老家，咱那边，你这个专业很吃香的，我听说，广/州私营园林公司很多的，到那里找个工作，不犯难，工资也高。”

相容两眼灼灼放光地看着韩主任，韩主任显然是往身上带一下相容。

“怪不得一提到家，你就伤感。”韩主任继续说，“直到十年前，我最后一个亲人去世，我才没回去。以前，年年回去，有的时候一年回去两趟。现在回去，怕生死两茫茫，更加伤心。你老家还有啥人？”

“吕品不行，他心里有的那个人，说不上做了多少工作呢，他肯定不能答应。”

相容坐了回去，吕主任递过来一个纸巾，她拿去，沾她眼角的泪水。同时，象不经意似的揉一下她的右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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