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惊醒了。心‘噔噔’地跳成一个蛋。

“小冷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搂倒在她的身上。

“我感到她走了过来，我没敢看她。

老爸呀老爸，你要是因为这个死了，太不值了，而且，说出去让人瞧你不起。

“我让小冷坐在床上，我去医药箱里找药水、绷带，等我把药水和绷带找出来，回头一看，小冷躺在床上，身子抽动着。

“我说，‘没事儿，只要你能栽活五棵树——不用了，我找树苗在孙主任墓的周围栽上就行。有巡山的，你就说是你栽的。就能搪过去了。’

“只是，孙主任给他儿子托梦闹移坟的事，给她女儿托梦，都说些啥？

“小冷是到我的身边，羊叫一样地说，‘干处，我的手……’

这回，这个疖子该挤出头儿了。

“另外，注意着我家的门铃，不知什么时候就有人按响了门铃，进来不速之客。

“我看她另一只手拿着手套。

“她女儿能当他说啥？孙主任是五十岁才有他的老丫头，特别喜欢她，小冷也是自来骄，能不能在梦里把她在苗圃里所受的骗一古脑地当她爸说了？

“她一连三天没上班，周四，她哥来了，来开她的工作关系，说给她调到人事局去了。

“行啊，他们个人得真金白银地往出掏钱，我让人随便从苗圃里挖五棵过去就行了。

“‘在殡葬场的天堂殿里。’

——我觉得我找到了杀我爸的凶手，就是前市人大孙副主任的鬼魂，是他驱车将我爸撞死的，替他女儿报了失贞之仇。

“我们的工作手套，是原皮的，就是那种没经过鞣制，带毛细孔的皮子，这种皮子很厚，就是防止被枝条的刺扎和被刀片划伤的。我实验过，我们常用的刀片，就是用点力气也划不透这硬皮手套，她怎么搞的，隔着这硬皮手套把手划了一个口子？

“周一小冷没上班，也没请假。我有心给她打个电话，都拨到她的手机号了，最终还是没敢打过去。

“醒时想到的、怕的人都来到我的梦里，公安局的，小冷她哥，她纠集了一大帮人都来了，要抓我，打我，杀我。

“她哥才露出欣喜之色，‘说起来让人笑话，我家老爷子这几天闹得天翻地覆的，给我托梦说，我不跟那帮玩意儿在一起了，真闹得慌，在山上给我找个地方，给我安个家吧！’

“我知道所谓的‘天堂殿’，就是火葬场的骨灰存放处，一年多少钱就行了。

“她哥这是想把她爸的骨灰从存放处拿出来，在山上安葬了，所谓的入土为安吧。

“我琢磨他的这个‘小兵’用词，是不有别的目的，意含着被人欺负的意思？

“过后，小冷非得寻思过味儿来：是我给她下的套儿。

“……实验室那张床的床单上到处是血迹，当然也有她手指上出的血。

“她哥临走时说，‘干处，有件事还得麻烦你，这几天我爸老闹，我打算在你们西北山那块找个地方，给他安葬了。能不能帮这个忙？’

“西北山上不让随便安葬，要安葬，得够级别的，还得种活五棵两米以上高的树才行。

不怪那恶鬼先害了小水后害了王书记，这两个人，恶鬼都以为是我爸的情人，专门拣我爸最为关注的人下手！

“莫非是摘下手套在手上故意划的吗？

“‘我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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