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问天来了，王县令躬身一揖，朗声道：“医卿大人请稍带片刻，这两名贼子嘴硬，且看下官手段如何？”

张力微微点头，却不说话，心里一乐，暗自忖道：哈哈！王县令这称呼都改回小神医了，果然是个醒眼的！

现在王县令说是要严刑拷问，那自然是最合叶问天的心意了。

一听张力的名字，叶问天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张力看了王县令一眼，笑眯眯地道：“王县令这话有些——在下也不是大理寺卿呀，审案怎么还能问我？”

叶问天一脸笑意，朗声道：“有了人犯的供词，那就是再稳妥不过的了！老夫一定为国锄奸，决不护短。”

张力眼光中带着一股子阴冷之色：“听说满清……呃，不，鞑子那边有十大酷刑，不知道我大明有多少种酷刑啊？那范庆安敢不招？”

王县令这话一说完，张力便开始低头沉思起来，王县令躬身立在一旁也不敢打扰。

翌日清晨，张力刚刚醒来，柳如是已经端了一碗醒酒汤坐在身边。

王县令道了声辞，从张力的屋子走了出来，等走到灯笼街上的时候，王县令发现自己后背竟然浑身都湿透了！

叶问天干咳了两声之后，转身就走，一旁的许医令赶忙追了出去……

张力还来不及与柳如是多说几句话儿，屋外便传来了康兴安的声音。

张力笑道：“不知刚才王县令说恒兴行那案子……”

叶问天带着许医令来到死牢之中，王县令已经将人犯提了出来，不过一众衙役似乎在捣鼓两根大木头架子，也不知道何意？

然而，王县令依然淡淡地道：“来呀，弄桶热水来，将这厮屁股洗干净了！本官等会可不想看到铁钩子上挂的都是大粪！”

张力嘿嘿一笑，掩饰道：“我老家可是金州卫啊，离狗鞑子近着呢！经常听到些关于鞑子的消息也不奇怪。”

张力躬身一揖，笑道：“王县令好灵通的耳朵呀！哈哈，在下也就是和街坊们乐一乐而已——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王县令一愣，脱口而出道：“哦？小神医知道鞑子有十大酷刑？”

张力暗自琢磨着，这王县令也算是老油条了，这件事站在他的角度来说，确实左右为难。

只见几名差役搬了一个大木头架子过来，然后又把一条横木杆的中间绑一根绳子，高挂在木架上，木杆的一端挂着有铁勾，另一端缒著石块，像是一个巨大的秤。

王县令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王县令不禁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连忙应道：“好！就这么办！”

张力淡淡地道：“依我看哪，本朝太祖爷首创的抽肠就不错。在范庆安面前，把那个叫范澄的，给我抽了！这还吓不尿他？看他还敢抵赖？”

吩咐完之后，王县令转头看了叶问天一眼，拱手道：“如医卿大人所见，本官连这人犯的汗毛都没碰，人犯就全招供了。只是人犯交待这幕后牵涉之人，乃是济世医社的曾医令，本官却不便越俎代庖了！”

差役正要上前之际，众人突然闻到一股恶臭传入鼻中！

张力恨极了这些晋商，都是数典忘祖的二鞑子、狗腿子，帮着鞑子卖东西！非如此不能泄心头之恨，加之这刑罚乃是太祖爷首创的，也算是符合明朝时代酷刑的主旋律！

叶问天微微颔首，一言不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范庆安和范澄二人。

陈师爷连忙点头应诺：“是！”

明初，朱元璋曾对死刑犯人施行抽肠，这刑罚顾名思义，也不便细表。

差役将范澄的裤子扒了个精光，叶问天和范庆安心里一惊，心知这王县令恐怕是要打板子了！

但是恒兴行的范庆安抵死不认的话，叶问天也没有什么办法。

王县令一听此言，满心欢喜，连忙道：“多谢小神医！”

张力立刻站起了身，心道这王县令真是人精儿，知道自己与英国公大小姐关系匪浅，若不是只是个举人出身的话，以后可是前途一片光明呀！

王县令转头怜悯地看了范庆安一眼，道：“原本是杀鸡给猴子看，不过这鸡都吓死了，着实让本官为难——也罢，看不见杀鸡的好戏，你这猴子便自己去试试吧！来呀，将人犯范庆安的裤子扒了！准备热水！”

张力原本就隐隐有些猜测王县令前来与此案有关，现在一听果然如此，立刻便竖起了耳朵。

王县令脸上皮笑肉不笑，躬身道：“医卿大人谬赞了，下官驽钝，这手段乃是济世医社的张力张医士教下官的！啧啧！医卿大人麾下，真是人才辈出呀！”

王县令上前两步，开口道：“昨儿个已经审了，那恒兴行掌柜范庆安抵死不认，坚称购进人参只是预测行情，没有与济世医社中的任何人勾结。济世医卿叶问天想把屎盆子扣给曾医令，下官心存顾忌，却也不敢直接去问英国公大小姐。不知道小神医这边是什么意见？”

“少爷，少爷！王县令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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