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张力整个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经过昨日与大家的商议,张力决定还是走南线,从栖霞县绕道莱州府,去往济南府。
张力又噼里啪啦地重复了一遍!
张力稳住了心神,用眼睛余光扫了一眼被打晕的柳如是,开口道:“那药方我并没有写出来,而是记在脑子里的。”
张力心中一直有个最大的担心,那就是原本历史上这蓬莱县在来年一月是要被孔有德攻克的。
柳姑娘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这,这恐怕是遇到了劫匪!
黑衣蒙面人一皱眉,将腿收了回来,暴喝道:“再不说,老子一脚踢死你!”
黑衣人正有些吃惊,却见到更恐怖的在眼前事情发生!
张力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咬着牙道:“好汉息怒!好汉息怒!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柳如是急道:“张力,你怎么样,你嘴巴上的血……”
雇来的马车车夫是个老把式了,加上走的是官道,虽说风雪交加,但一路上也还算是比较平稳。
黑衣人上前将张力嘴中的破布带扯了出来,恶狠狠地道:“说!药方是什么?”
这个“说”字还没落地,张力便连珠炮一般噼里啪啦道:“菖蒲一钱四分,郁金三钱二分,天竺黄二钱七分,生赭石四钱一分,生石决明六钱五分,生石膏五钱一分,生知母一钱八分,双钩藤三钱九分,生山栀八钱一分,橘络四钱六分——”
黑衣蒙面人转头看向张力,眉毛皱了起来:“你说什么?再给老子说一遍!老子撕了你的狗嘴!”
张力看了一眼身旁的柳如是,这小妮子看来也被打晕了!
但见张力嘴巴上,胸口上全是血渍,顿时吓得容失色。
张力狠狠地用额头碰地面上的岩石,咚——咚——咚……眨眼之间,张力额头上已经是血肉模糊!
张力猛地一惊,赶忙撩开车帘,飘飞的雪中,只见那马车夫已经倒在了车辕上,口鼻流血,身上插着三支弩箭,眼见着是没气了!
张力双手被绑缚,此刻胸口肋骨仿佛要被踩断一般,强烈地剧痛感让张力说不出话来!
“什么?!慢——你慢点!”黑衣人一脸惊讶之色,这些药名愣是一个都没记住!
柳如是一脸震惊的表情,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张力,发现两人双手都是反绑!
“咬!给老子咬啊!”黑衣人怒极,啪啪啪地又连扇了张力三个大耳刮子!
张力兀自不停,狠狠地继续以头抢地!
张力顺着黑衣人话茬道:“找点木头来烧成木炭,也是可以写的。”
张力正惊疑间,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闪现,脑袋一阵剧痛传来!
张力话还没落地,那黑衣蒙面人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啪啪啪”连扇了张力三个耳光,怒喝道:“编!你继续给老子编!你们从蓬莱县城出来,老子就快马跟在你们后面。快到栖霞县时,老子才走小路赶到你们前面!还敢在大爷我面前装蒜?!”
张力让安子去头口行雇了一辆马车,带着柳如是一起,冒着大雪出了蓬莱县城。
柳如是一听这话,哭得声音更大了!
黑衣蒙面人一愣,失声道:“你没写出来?”
张力一抬眼,就看见一个浓眉大眼的黑衣蒙面人,正盯着自己看。
“纸笔?”黑衣人皱起了眉头,“这荒郊野岭,哪有纸笔?”
张力停了下来,他的眼睛已经是一片血红色,眼眶中,睫毛上全是额头上留下来的鲜血!
一听这话,张力心知多半蒙混不了,不过脸上还是挂上了震惊之色:“好汉!在下不叫张力啊!我叫——”
“唔……”黑衣人略一思索,恶狠狠地对张力道:“你小子想耍样?”
张力开口道:“你去找纸笔来,我说你写!”
“哎哟——”只见柳姑娘睁开了眼睛,竟然是醒了过来!
毕竟现在山东道路不靖,瘟疫如果得到控制的话,必须早点出发。
黑衣人一把扯下自己腰间的布束带,冲到张力跟前,死死的塞进张力的嘴中!
张力也不理他,看着呜呜大哭的柳如是,幽幽叹了口气,道:“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嘶——张力倒吸一口凉气:自己今天麻烦大了!
柳如是也惊呆了,竟然收住了哭声,愣愣地看着张力。
黑衣人傻眼了!
现在登州府北线孔有德作乱,散兵溃卒很多,极不安全。故而走南线虽然有些绕,却是要安全很多。若是走南线到了济南府,再往北就可以直接进入北直隶,要不了多久便会抵达北京城。
“站住!你再走一步,我马上咬舌自尽!你要的药方,永远别想拿到!”
黑衣蒙面人显然没料到张力突然吐血,鲜血喷到了他的裤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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