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医丞点点头,道:“若要调查那贼子买的药材确实也不难,只是这药材分量,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如之奈何?”
若晨微微颔首,目送着张力离去。
张力点头道:“肉糜,菜末,都可以混在粥里喂食一些,这样对伯母对身体有很大好处。”
这“自己人”三个字让若晨一怔,不过很快莞尔一笑,道:“你也要多保重。”
张力故作震惊地道:“哦?陆医令这话在下就听不懂了,明明是救治瘟疫的药材钱,怎么变成你们的钱了?莫不是这钱,诸位大人想要瓜分了吧?”
与此同时,蓬莱县衙里济世医社所有高级成员济济一堂,都在讨论着张力这“狂妄”的行动。
张力摇摇头道:“自己人,谢什么。只是伯母的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治好的,你需要多一些耐心。”
张力微微点头,来到国公夫人病榻前,几针扎了进去。
叶问天神色有些黯淡,不见了往日的悠闲淡定,坐在太师椅上一言不发。
穆医丞等人见医卿大人面色不善,也没人敢坐。
陆医令连忙赔笑道:“当不得医卿大人夸奖!”
张力站在大堂门口已经很久了,众人所说的话早已听入耳中!
余者众人中地位最高的穆医丞,便硬着头皮道:“医卿大人无需多虑,那小子若是胆敢捏着药方不公布的话,便是置染病百姓生死于不顾!这样的话,英国公大小姐也保不住他!”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张力便告辞而出,直奔内宅而去。
过了好半晌都没人说话,叶问天脸色越来越难看。
张力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众人皆是敢怒不敢言,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张力!
张力此时已将“属下”改为“在下”,这便是要与济世医社决裂了!
张力意味深长地看了叶问天一眼,为难地道:“唉!国公府的大小姐性子太过固执,属下苦苦相劝,她始终不肯公布药方!真是让人头疼呀!”
曾医令这话虽然是瞄准许医令开炮,背后含义又有谁人不知?
曾医令气急败坏地道:“张力!你这狼子野心的贼小子,你言巧语骗了国公府大小姐,当我们不知道么?!”
哗——大堂之上众人更是谀词如潮,叶问天被挠到痒处,整个人更是不由得更是神采飞扬!
王县令点点头,道:“如此最好。”
若晨点点头,道:“我知道。可是我心里……”
陈医令立刻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道:“医丞大人,那贼小子张力既然敢公然与我济世医社作对,这么明显的事又岂会想不到?”
这是算是敲定了,张力也放下心来。
若晨一听此话,大喜过望:“太好了!如此以来,不光稀粥,其他食物也可以喂食一些吗?”
临告辞之际,张力眼看若晨精神不是很好,显然还是心忧母亲的病情。
若晨一听,大喜过望,道:“好!”
然而这一切却被张力的一阵大笑所破坏:“哈哈——诸位大人好算计呀,恐怕要让大人们失望了!”
眼见众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张力心里冷笑一声,对着叶问天朗声道:“医卿大人,国公府大小姐有令,先前城中大户缙绅募捐的银子,由公国府接手妥善处置。王县令深感为难,不过也不敢不听英国公府的号令,现在银子已经解送到大小姐那里了!”
济世医社众人更是一阵吹捧,最后叶问天更是放一下句狠话:“老夫只需知道他用了什么药,这分量嘛,以老夫几十年的用药经验,又岂会猜不出来?!”
叶问天开了陆医令一眼,道:“陆之文,你说。”
曾医令冷哼一声,道:“当然若继续推行‘白虎人参汤’便没有后面这些事情,许医令当日表现得可是很看好那个贼小子哦!”
陆医令连忙对着叶问天躬身一揖,然后开口道:“那贼小子张力必须要从县城药铺进药材。虽说他方子到底是什么分量,咱们摸不透,可是他进了什么药材,咱们可是一清二楚的哟!”
若晨点头,立刻将灵儿叫来,吩咐她去厨房准备。
大堂之上顿时又陷入了沉默。
张力从腰间的鹿皮针袋中摸出几枚金针,道:“我给伯母施一组针试试。”
王县令一脸肃容道:“谨遵张医士——不,谨遵国公府大小姐之命!”
王县令心里一惊,暗自忖道:张力这是要紧抱国公府的大腿,连济世医卿叶问天也不顾忌了!不过济世医社之人瘟疫期间在自己面前确实可以颐指气使,但在英国公府的人面前,连狗屁都不是!
张力此前已经想好,在济世医社中循规蹈矩的工作,自己恐怕老死也混不到一个医令职位,还要受尽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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