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兴安有些不满地道：“这不废话么，这点大家都知道啊！”

此刻若晨全然不见了往日的镇定，急道：“娘……娘怎么了？”

现在济南府有山东总兵镇守，而且还是德王的封地，故而还算太平。不过济南府到登州府的必经之地莱州府，却还有孔有德的叛军在闹腾。

原本张力的本意，也只是东拉西扯一番，打发打发时间，可是最终话题还是绕到了亲身验药这件事情上来。

良久，若晨似乎下定了决心，对着卫老幽幽地道：“卫老，我们先回福山县落脚。”

……

即便如此，这公文传到登州府蓬莱县，想必也就是这三五日的光景了。

张力看着高元良，心里一动，莫非……

许医令大吃一惊，急道：“他……他来干什么？”

良久，张力叹了口气，缓缓道：“这条路行不通。”

最近听说蓬莱县的瘟疫得到了控制，而福山县也没有新的瘟疫病人出现，若晨一行人这才又重新上路。

张力点点头，道：“我也是有苦衷的。现在登莱糜烂，海路不通，咱们也不可能去辽南。我若是逃了，远在金州卫的娘和康大伯，恐怕要遭受牵连！”

只要朝廷公文一到，张力便要立即开始亲身试药！

高元良也眼睛一亮，击掌道：“这法子好！哎呀呀，安子，真没看出来，你还会想到这种办法？！”

顿了一顿，张力又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也？元良，以你的武力若投了流贼定能谋上个先锋官职。不过少爷我不却想投贼。””

高元良皱了皱眉头，对张力道：“少爷，我有个想法，不知……”

很快安子便道：“少爷说得哪里话？！少爷你在哪，我便追随到哪！”

过了好半晌，灵儿眼珠子一亮，似乎有了什么主意。

那黑衣骑士拨马来到老者跟前，低语了几句之后，竟又扬鞭疾驰而去！

一听此言，若晨的眼泪夺眶而出，牙齿死死地咬住嘴唇：母亲能喂食稀粥的话，还能存着些许念想……现在，现在居然连粥也喝不下去了，只靠人参汤水吊命，又能活得了几日？

张力重重地摇了摇头：“要我投靠流贼，我纵是死了，也不屑为之！”

“啊？为什么？”安子有些纳闷，“以少爷医术之高，装出几种染病症状来，应该不难呀！”

若晨轻轻拉开窗帘，注视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张力叹了口气，道：“元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你还有安子，都还年轻，用毛主席的话讲就是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前面的路还长着呢。别死心眼！明日你们就离开吧。”

卫老神色有些黯淡：“小姐，京师那边传来消息，夫人的病……”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彻底打乱了众人的计划。没有若晨小姐的命令，车队也不知该去往何方……

叶问天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我说过，树欲静而风不止！”

卫老皱了皱眉头，道：“此前夫人一直昏迷不醒，原本是每日由下人们喂些稀粥……现在，夫人稀粥已经喂不进去，只能喝水……靠着人参汤水吊着一口气儿！”

张力略一沉吟，便笑道：“这法子是不错，不过，却不可行。”

安子和元良心里一愣：不知这毛主席是什么大人物……啧啧，少爷见多识广，必然是前辈先贤啊！

若晨回过神来，转头看着灵儿，面露疑惑之色：“哪个人？”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那扬尘之处，竟是一匹快马飞驰而来！

快马上一名身穿对襟燕行服的黑衣骑士，很快飞奔到赶车的老者身边。

安子和高元良齐声惊道：“济世医卿叶问天！”

吃过午饭，张力便与康兴安、高元良两人在房间里聊天。

张力淡定地道：“既来之，则安之，少爷我恐怕没那么容易便一命呜呼了！”

高元良皱眉道：“现在陕西、河南流贼作乱，那边朝廷根本管不过来。不管是流贼控制的地盘，还是官军控制的地盘，人总是要生病的，少爷不用担心无法谋生。”

叶问天皱了皱眉，道：“北京城那位，要来蓬莱！”

由于瘟疫的爆发，若晨一行人在福山县耽搁了下来。

此刻灵儿陪坐在一旁，心里也开始琢磨起来。

灵儿小声道：“小姐——”

灵儿是若晨乳娘的女儿，与若晨从小玩到大，若晨从来就没把灵儿当过外人。

卫老叹了口气，有些心疼地道：“小姐……”

朝廷关于“效法神农，以身试药”的批复公文目前已到了济南府，这个消息，许医令很快就告诉了张力。

马车车厢之内，若晨依然愁眉紧锁。

这老者正是此前出现在回春堂的那个国公府的老头，此刻一身马夫打扮，端坐于马车车头的车辕之上。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