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另一名医士也惊道：“虽说我济世医社有这么一条规矩，可，可是整整五十年间，从来没有人愿意啊！”

康兴安挠挠头，脸上挂满了焦急之色：“唉！李掌柜现在也死无对证了，他写的那供词，到底是不是他自个儿写的，根本就是按察使司衙门自己说了算呀！”

也怪自己大意了，“效法神农，以身试药”至从济世医社诞生的那天起，便从来没有人试过！

张力一脸傲然之色：“对，以身试药，我不入地狱……谁入？！”

安子猛地一惊，失声道：“若晨小姐？”

“少爷我没事啦，我回来了！”张力看着两人，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动，刚才张力可是在院门口听了很久。

叶问天此刻站了起来，道：“张医士既然决定‘效法神农，以身试药’，那么先前的所有罪过便就此揭过了！”

柳姑娘登时一口气没顺上来，正要呵斥安子之时，却听见院子外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

这案子若是叶问天上报朝廷还则罢了，现在可是山东按察使司上报朝廷的，叶问天就算手眼通天，又怎么遮掩得了？

叶问天那老贼，这一次又有什么办法帮穆医丞脱罪？！

这一次自己压根就没出面，叶问天定然也不知道是自己从中搞事……

此刻曾医令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心里仍然扑通扑通直跳！

曾医令身子一颤，险些没有坐稳！

“效法神农，以身试药？”安子张大了嘴巴，有些听不懂这话的意思。

哗——县衙大堂立刻引起一片骚动！

三人又说了一会话，这才各忙各的去了。

想必叶问天此刻正扫视着自己和陆医令……

“少爷！”安子和高元良齐声惊呼，一脸惊喜之色！

柳姑娘虽然站得远，耳朵却也是竖起来的，此刻“若晨小姐”这几个字却是听得真切！

曾医令脸上挂着一股子阴鹜之色，冷哼了一声，道：“那贼小子死不死姑且不说，穆医丞这‘失察’之罪，便是这么轻易逃脱了！但凡试药之人，既往不咎，哼哼！叶问天玩得好一手金蝉脱壳，李代桃僵！”

不过，曾医令知道现在自己只能看张力，绝对不能看叶问天！

高元良却是大吃一惊，脸色大变：“神农？莫不是遍尝七十二毒草的神农氏？”

曾医令今儿个早上起来有些心神不宁，隐隐中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济世医卿可以直接任命医士和医令的职位，不过医丞和医卿的职位，却是必须由朝廷任命！

眼见安子和高元良离开，张力心里苦笑一声：此事的凶险，我岂会不知？不过却不需要你们瞎操心，本少爷自有应对之策！

顿了一顿，康兴安咬牙切齿地道：“此前买石膏都是我去买的，明明是在济世医社公布药方之前啊！可我昨日上街去找那些当日卖我药材的掌柜，居然没一个人肯见我！”

算了，迟早有这一天！只要自己明面上不露了什么端倪，叶问天就算事后怀疑，也没什么凭证！

张力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康兴安流了一地的口水：“柳……柳……柳姑娘，你南京城有几个姐姐？”

一听“劫牢”二字，安子先是一惊，不过很快面露坚毅之色，连忙点头。

眼下功绩点达标的医令，只有自己一位，任谁都说不出二话来！

高元良身子一颤，喃喃地道：“少爷，少爷这是要自己亲身感染瘟疫，以身试药啊！”

……

哼，这医丞之位，老夫是等了好久了！

张力看着柳姑娘，意味深长地道：“柳姑娘，在下可不是什么登徒子狗屁医士！”

宋医士点点头，躬身立于曾医令身旁。

柳姑娘见这二人一脸惊讶之色，洋洋自得地道：“我柳姑娘的姐姐们，在南京城人脉可广着呢！虽说我不直接认识那些达官贵人，可是姐姐们最是疼我，必然会帮我联络南京城的高官显贵来救你们少爷……唔，不对，登徒子狗屁医士！”

散会之时，曾医令给宋医士递了一个眼神，便匆匆回到自己家中。

穆医丞整了整嗓子，朗声道：“张力，张医士！”

安子又小声追问道：“那人？那人是谁？”

安子没读过书，哪知什么神农或者是神龙的，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高元良和张力。

从院子门外昂首阔步走进来的，可不正是张力么！

曾医令收敛心神，开口道：“你来了？”

“张，张力！”宋医士一声惊呼，显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安子讪讪一笑：“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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