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只见曾医令眼睛微眯,淡淡地道:“我曾贤又岂是好相与的?!张力那小子,我必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柳姑娘叹了口气,心里不由得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秦淮河中,多少达官贵人,士子儒生,对自己的容貌神魂颠倒?
张力不由得一阵心悸!
康兴安在张力身后,这句话儿听得不是很真切,于是问道:“少爷,你念的是什么?”
张力点点头,带着二人扫兴而归。
从西区验药区出来,张力带着康兴安和高元良,来到了李家头口店。
乱世之中,这些升斗小民,却是最苦的——
范庆安一脸气愤,咬牙切齿道:“不瞒医令大人,恒兴行这批人参足足少赚了好几万两银子!”
古代新的一天是从子时开始计算,子时相当于半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也就是说古代新的一天是后世的点开始的。
曾医令点点头,有些肉疼。毕竟他与范氏商会已然是利益共同体,刚刚才将今年的孝敬银子提了价,哪曾想却被张力这小子坏了好事!
康兴安点点头:“现在就等子时那一声打更声了!”
从这最后一户人家大门走出来的时候,张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张力让高元良去隔壁问了一下邻居,可邻居说也不知道李掌柜一家去哪儿了,说是已经有三天见不到人了。
一旁的高元良却给康兴安泼了一盆冷水:“安子,你傻呀?现在蓬莱县发瘟疫,他们能来么?”
范庆安脸上肥肉一颤,恨恨地道:“唉!分区验药到第五日的时候,咱们的人参已经卖不动了。这次分区验药,全城上下,不管官宦大户,还是平民百姓全都盯着呢!再加上济世医社每日都公布东西两区的染病人数,仅仅才过去五天,大伙就都去买板蓝根,没人买人参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柳姑娘对着镜子怔怔地发呆,只见镜子中柳姑娘那泌人心魄的两弯柳叶眉中间,用淡色画了一朵牡丹。
“呃……”康兴安脸色黯淡了下来。
张力笑道:“无妨,等瘟疫结束再接我娘和康大伯前来。我今天过来只是问问消息,毕竟最近实在太忙……”
虽说现在自己还未到出阁之期,可是听徐妈妈说,排着队想给自己梳拢的人已经不下百人,而价格更是炒到了天价……
高元良摸了摸鼻子,低声道:“少爷,李掌柜家是做头口买卖的,家中马骡众多,想必是出城躲瘟疫去了。”
虽说自己目前也改变不了大局,不过这不也正在努力么?
柳姑娘受伤已过了十几日,在楚二娘的精心照料下,外加上张力开的药方对症,伤情恢复得很不错。
此前张力曾经找李家头口店的李掌柜帮忙给金州卫莲屯的母亲带口信,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李掌柜那边有消息没有。
高元良也一脸喜色:“少爷,虽说要到子时才算是尘埃落地,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变故的了。”
当初可是指望着这批人参大卖特卖,家主范永斗才会那么痛快地答应将孝敬银子涨了五成……
“少爷,咱们找李掌柜干嘛?”康兴安一脸的疑惑之色。
樱桃小嘴渲染着浅粉色的胭脂,精致标准的瓜子脸上不施水粉。
选谁来证明呢?
自己必须证明一番,看看自己风情是不是还在?
康兴安“嘭嘭嘭”的敲门声敲了许久,也不见人出来开门。
范庆安哭丧着脸道:“医令大人,现在人参价格一日数跌,就快要跌到瘟疫前的价格了——可,可还是卖不动啊!”
虽然说清减了少许,不过自己容貌并没有什么变化呀!
张力带着高元良和康兴安,开始了今日最后的一次巡视。
曾医令点点头,不再说话。
只要进入了济世医社的话,凭自己领先这个时代四百年的医学知识,定然可以有所作为!
范庆安这话虽然说得恭敬,不过隐隐中透露出送的钱还不及赚到的钱多,曾医令又如何听不出来?
空空荡荡而已……
当初受伤之时,事起仓促,柳姑娘来不及取回自己的行李。好在柳姑娘不差钱,早早预付了一个月的房钱,所以她那间客房店小二也不敢乱动。
不过,混迹于这区区的蓬莱县,又岂会是自己的目标?
张力微微一笑:“此前我曾经让李掌柜帮我带口信回莲屯……”
张力思绪有些飘远了,不由得情不自禁地吟道:“**,一遇风云便化龙!”
康兴安这才转忧为喜,点头道:“还是少爷想得周全。我这就去敲门——”安子看了一眼大门紧锁的李家头口店,自言自语地道:“现在发瘟疫,李掌柜也关门歇业了呢!”
范庆安连忙一拍胸脯,振振有词:“医令大人言重了。我范氏商会必与李医丞和曾医令同气连枝,休戚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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