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和楚二娘大喜,连连拜谢,李夫子更是千恩万谢,喜滋滋地走出了张力的院门。
曾医令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踱了几步之后,对范庆安道:“你派人盯着这小子,再打探打探……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最好给我挖点他的阴私出来!”
范澄连忙道:“掌柜的在灵芝堂查账,小人已派人去请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顿了一顿,李方道:“小神医,今日我去买粮,这粮价又涨了两成,家中银钱已经不够——您看是不是预支一点二娘的工钱……”
曾医令点点头:“现在有人想要用药材替代这人参……”
顿了一顿,范庆安满脸谄笑道:“曾医令,先前您吩咐的今年的孝敬银子,在下已经报知了家主。家主前日给了回音——一切皆按李医丞和曾医令的意思办,今年便是十二万两。”
曾医令道:“正是。这运输事宜我们济世医社并没有插手,是你们范氏商行山东总掌柜范永明和北直隶总掌柜范永生操办的。以范氏商会这两位的精明,想必不会露了什么破绽吧?”
正琢磨着,李夫子有些迟疑地道:“小神医……”
李夫子肃容道:“当不得小神医这一声夫子称呼,小神医叫我名字李方就是了。”
……
张力正欲进屋给柳叶眉小娘子复诊,却听见院子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除了药材这一项,其他物资虽说价格上涨了一两倍,但这也是爆发瘟疫之地常有的情形。所以城里的百姓生活虽然艰辛了些,却也还能勉力维持。
见是一直照顾自己的楚二娘说话,柳姑娘倒也没有生气,淡淡的道:“谢谢二娘这几日对我的照顾,我心里有数。这登徒子小郎中么……”
正说话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范庆安快步走进了房间。
曾医令看了范庆安一眼,奇道:“怎么,你知道张力?”
张力道:“无妨。有道是远亲不如近邻,何况你还在我府上照顾伤者。这样吧,现在粮价飞涨,你拿着银钱也买不了多少粮食。我便支给你粮食作为工钱。你们一家四口,二娘在我家用饭自不必说,李夫子,一日两升粮食,你看够吗?”
张力收敛心神,道:“哦,李夫子,你来我府上所为何事?楚二娘在我这帮佣,有事你但讲无妨。”
“范澄,我在此不能久待,范庆安什么时候能回来?”曾医令喝了口茶,语气中略略带着一丝焦急。
曾医令见范庆安已经到了,摆摆手,急切地道:“现在情况如何?人参卖得怎么样了?”
这几日柳叶眉小娘子的伤情比较稳定,原本她体质很不错,现在看来恢复情况也尚可。
王县丞人还不错,可惜以这举人出身混官场的话,也就七品县太爷到头了……
范庆安脱口而出:“啊!替代人参?!”
见是张力进来了,柳叶眉小娘子眉头紧蹙,也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他。
范澄将曾医令请至内宅,好茶奉上之后,范澄便打发小厮去请范庆安回来。
恒兴行内院。
范庆安哈哈一笑:“曾医令多虑了!范永明和范永生两位老爷子乃是家主范永斗的亲兄弟,他们二位跺一跺脚,整个大明北方立刻鸡飞狗跳!曾医令宽心,此事之隐秘,绝无可能泄露分毫!”
张力不知李夫子何意,面露疑惑之色地看着他。
范庆安一进屋子,便对着曾医令躬身一礼:“医令大人,在下来得迟了,还望医令大人不要怪罪。”
张力走进院门,见楚二娘正在院子里晾晒柳如是换下的被褥。
“相公!”楚二娘一声惊呼。
一刻钟以前,曾医令从后门进入了恒兴行,不曾想范庆安却不在。
范庆安于是接着将张力治好知府李大人早泄,导致恒兴行虎鞭滞销的情况说了一遍。
待收完针,张力正准备离去之时,楚二娘多了句嘴道:“柳姑娘,少爷这一手金针回阳可真真是了不起呢!我以前也照顾过不少伤筋动骨的伤者,像你伤得这么重,却恢复得这么快的,真是头一遭呢!”
张力依然当着楚二娘的面,给柳叶眉小娘子施针。
所以张力反倒落得清闲,每日只是上午和下午各巡视一次便回到家中休息。
张力点点头,问道:“小娘子情况如何?”
李夫子有些尴尬,见张力注意到了自己,讪讪地道:“小神医,这个,这个……”
范庆安回过神来,连忙讪讪地道:“是!是!在下失礼了。”
范庆安恨恨地道:“知道。我们恒兴行此前的虎鞭,就是砸在这小子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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