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某种流感，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自己最大努力了……

这流感分支太多太多，症状也各不相同，张力感到非常头疼。

张力循声望去，只见帐外有很多济世医社的医士和郎中们，正在分发药材，而为首之人，正是穆医丞。

若不是鼠疫，那又是什么呢？

张力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见那黄脸汉子跪地给众人磕了一个头，面无表情地随兵士们将病人抬出帐外。

两名兵士用木板将妇人抬了进来，而一名黄脸汉子也紧跟着走进营帐，估摸着应该是妇人的亲属。

此前从黄土山跑散的那些染病的流民，有些是处于潜伏期，所以没有被张焘的军队带过来；更有许多不随大队流民行动的落单病人，逐渐向周边县城村镇扩散，而且人数还不少。

琢磨了一会，张力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医卿大人不说话，其余众人又有谁敢接这个话茬？

良久，叶问天长叹一声：“医者父母心。病入膏肓的病人自然没有办法，不过还有许多症状相对轻一些的病患，诸位须得用心诊治！”

这可把张力心里乐开了！终于可以回去睡个好觉，洗个热水澡了！

叶问天吩咐宋医士领着护卫兵士们到瘟疫区去抬病人前来诊治，由宋医士把关，凡是与昨日症状相似者就不必带来了。

叶问天神情黯然，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第二日天色微明，张力便醒了过来。

还没见人，张力便听到了院子里安子和高元良的声音。待到安子打开院门，两人喜出望外，将张力迎入院中。

流感？

张力不在这两日，刘、顾两位郎中一人值守一天——显然济世医社的人，才是亲娘养的啊！

黄脸汉子也不悲伤，神色麻木，显然是心里早有准备，又或者是看惯了亲人一个个如此离去……

高元良点头道：“确实是染上瘟疫了，不过远没有这么简单！”

这一夜张力辗转反侧，一直在琢磨着疫情，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高元良有些神秘地道：“远的不说，咱们这灯笼街上，就有好几户人出了事！”

张力前脚踏入大门，安子立刻后脚又将大门上了锁！

众人也是一惊，医卿大人都不让众人上前诊治，便宣布无可救药，看来这妇人真真是命在须臾了……

叶问天沉默良久，道：“这病人中疠疫已深，无药可治。”

不多时，张力忽然听见营帐外传来一片嘈杂之声。

一边走，张力一边还是在琢磨着疫情，毕竟心里始终放不下。

等了好一会儿，宋医士才带了一名病人回到营帐之中。

张力帐内倒是有蜡烛，不过冷冷清清的帐篷外加孤身一人，让张力也觉得很是无趣，便灭了蜡烛，准备睡觉。

好在叶问天早已下令周边县城严防死守，但凡有可疑病人，一律强制送往蓬莱县的瘟疫大营，这才算堪堪控制住疫情。

谵语的意思是病中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张力起身到帐篷门口看时，见天色已黑，瘟疫区并没有分发照亮的烛火，外面黑乎乎一片。

“少爷！是少爷回来了！”

患病人数虽然每日都有增加，但也没有出现井喷式的增长。叶问天能做到这一点，已经算很不错了。

叶问天皱了皱眉头，看了那黄脸汉子一眼：“亲属就不必进帐了！”

按此前叶问天的交待，一般的重症流民死亡，也不必来找张力。须知这瘟疫大营有两万多人，每日病死者数不胜数，张力也根本救不过来。

张力旋即反应过来，这定然是穆医丞带人按昨日的医案在给病人发药……

疫情显然是更加恶化了，城里每日都要送几百染病的人进来，连附近几个县，也不断有患者送来。

张力脑子里琢磨着这次瘟疫的一个个医案，心想看能不能找出这瘟疫到底是属于后世哪一种传染病。

可是，若不是流感，那又会是什么呢？

这时张力不得不怀念起后世西医那些科学仪器了：只要验一下血，就能判断是细菌性的还是病毒性的。细菌性的上抗生素，病毒性的上抗病毒药物，真是妥妥地收割呀！

宋医士领命而出，众人则在营帐中耐心等待。

“还愣着干嘛，安子，咱们快去给少爷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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