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放下毛巾,立刻快步跑入高大娘的卧室。只见高元良跪在床前,地上满是药渣子和药碗的碎片。
最后,张力又叮嘱道:“附片有毒,必须先炒熟或是直接从药铺买现成的熟附片。然后先煎熬两个时辰才可以加入狗肉,九夫人一定要小心。”
高元良大哭,连连以头抢地!张力也顾不得许多,赶到床前。只见高大娘神态平静,好像沉沉睡去,一摸手脚,俱是冰冷,再探鼻息,已经是没有半点气息!
看着康兴安一知半解的模样,张力又道:“这本是五代时蜀主孟昶之词,却被太祖皇帝用作告诫天下父母官的戒词,其意无非是让这些官员奉公守法、忠君爱民。”
张力让高元良哭了许久,将情绪全部宣泄出来之后,才黯然道:“高兄弟节哀。高大娘神态安详,显然仙去之时并未遭受疼痛之苦……”
张力跟着小厮走甬道绕过仪门,甬道旁盖着一个小亭子,亭子里立着一块戒石。
九夫人有些焦急:“我听说小神医是‘蓬莱医仙’的徒弟,师傅也是世外高人,我怕你云游四方,你如果一走,我家老爷的病……”
我去,孔有德要来了?!
来到王县丞的官厅前,小厮就离开了。
“娘啊……呜呜呜呜……”高元良再也抑制不住伤悲,放声痛哭起来。
对于后世痛恨贪官的张力来说,不禁心里叹道:太祖爷爷威武!您这个,真的可以有!
康兴安连忙答应,正要出门,张力又道:“等等!”
张力想了想,道:“安子,高兄弟,以后咱们既然在一起,这身份得重新规划一番。高兄弟的身份不可曝光,对外就说是我亲随。安子,你就做药童吧。以后在外人面前,就称呼我为‘少爷’吧,这样不容易惹人怀疑。安子,明日开始我便教你辨识药材!”
“娘啊——娘——”高元良的粗嗓子喊出来的时候,张力猛地一惊。
这对联大概意思也就是说出了衙门内外情与法的区别,良民享受自由,违法必受严惩。
张力吃了一惊,堂堂一府之尊,轻易不会离开府城,这知府李大人前往招远县是什么意思?
没过多久,县衙里面出来一个小厮,给张力见过礼后,说是县丞大人有请,张力也就跟着小厮一起走进了蓬莱县衙。
张力一听此言,心里大喜,连忙道:“多谢九夫人!”心想,这九夫人哥哥的官职,大概也是九夫人吹枕头风给弄来的吧!
红月离去之后,张力心里挺高兴的:可不是么,县官不如现管。刘大人丢了城池,眼下没有什么权力;知府李大人虽然有一面之缘,但毕竟位高权重,关系若没到位,也不好轻易去求他。这九夫人红月的兄长是县丞,有点类似后世的副县长兼公安局长,正管着市井里的小事,若有这样一个人物照拂一二,对自己好处确实很大。
康兴安小声道:“唉,可惜太祖爷爷的法令,现在根本没人遵守了。”
来到县衙前,照例又看见了照壁,照壁上刻的是“淡简”二字。照壁两旁,围着一圈木栅栏,上面挂着一块匾,匾上写着“敬天威,畏民志”几个大字。
张力将用量和做法详细说了,红月听得连连点头。
张力赶忙将高元良扶起,道:“高兄弟不要这么说,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自己也有母亲。我对至孝之人向来十分欣赏。”顿了一顿,张力又道:“反正高兄弟也没有去处,既然愿意追随我,那以后咱们就都是自家兄弟。”
张力一直隐隐有些担心孔有德的叛乱,哪曾想孔有德这么快就要打到登州府了!
门外四时春,和风甘雨,
高元良一愣,转头看着张力,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多亏力哥儿每日为我娘施针止痛,我娘才能安然辞世。前日母亲拉着我的手,再三叮嘱我一定要报答力哥儿的大恩大德。我高黑子没有其他可以报答力哥儿的,只有贱命一条!以后我高黑子这条命就是力哥儿的了!”
红月先是一喜,很快又一皱眉,显然是遇到什么为难之事。
安子也赶了过来,看见屋中情形,也低下了头,黯然神伤。
高元良和康兴安一听连连点头,张力又对康兴安道:“安子,你去给高大娘添置一副棺材,要棺材铺里最贵的!其他丧事相应的东西,也全都买回来!”
张力何等精明的人儿,笑道:“九夫人无需担心,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李大人乃堂堂一府之尊,身份高贵,我又没有亲自看诊,开的药方又怎么能让李大人相信呢?”
张力一眼看出,这联中“愧”字少了一点,“民”字多了一点,想必意思是给民多一点爱,少一点愧,写这对联的人真是有才。
然而所有人担心的这一天终究到来了!
走过了甬道,张力就看见了大堂。不过现在并没有升堂,张力只是路过而已。
“哐当!——”张力正在洗漱,却听见碗摔破的声音传入耳朵!
期寸心无愧不负斯民。”
王县丞对张力颇为礼遇,恐怕真如张力此前所料想的那样,这县丞之位是通过红月夫人跑官跑来的。
一大早,高元良捧着昨夜熬了一宿的参附汤,兴冲冲地走进了母亲的卧室。
张力道:“我这个方子是食疗,可不是药方,九夫人大可放心。”
果然,红月顿了顿,低头道:“唉。老爷最近确实很忙,一直在招远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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