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完成了,虞进长长松了一口气,把它放在窗口。
外柔内刚的老娘,毕竟还是女子,有其脆弱的一面,遇到高兴的事也会莫名兴奋,这不,虞进半夜起床上茅房,经过虞林氏的房门时,就听到里面有翻来覆去的声音。
手艺还没丢,虞进终于满意地点点头。
当然,一个小小的哨子并不足以解决问题,这仅是虞进计划中的一个步骤。
快要进内院时,吴大夫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大声吩咐道:“大林,碟子里那块半块馒头不要扔,我一会还要吃。”
让人吃惊的是,那个小哨子一靠近窗口,不用人吹气,突然发出一种轻微的、类似惊悚的声音,那种若有若无的声音,好像地府传来惨绝人寰的哀嚎,就是大白天听到都让人有点发怵。
“那还快去,要不要老娘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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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问你,你这哭丧着脸似的,又心痛啥子?”
“骗什么骗,女儿这么聪明,有这么好骗吗,萱儿早上和我说了,她去给虞大娘治腰病,拿的那袋是硝石,值不了几个钱,虞公子送了那么值钱的镜子,萱儿这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治好了病,这镜子拿了也不亏心,怎么,要不,把镜子退回去,这病叫闺女不治了?”
吴萱吃得少,不过最近精神好,有一种容光焕发的感觉,所以吴林氏并没有责怪她。
用吴林氏对吴萱的原话来说,吴大夫要是不太在乎钱银、好色,那还是一个不错的人。
对于女儿,吴林氏那可是一等一的疼爱,谁让吴萱是吴家的一根独苗。
成亲多年,吴林氏对自己丈夫可能说了如指掌,什么都好,就是把钱银看得太重,这有可能与他少年的经历有关,本来是一个流浪儿,也就是自己老爹收养他,又教他医术,最后又把自己许配给他,不过这么多年,他还是改不了那死性子,这不,皱着眉,一脸牙痛状抽着脸,不时从牙缝里倒吸冷气,不用说,小家子气又发作了。
秦升商行那镜子造成的轰动吴大夫早就听说了,听到有人愿出八百两求购一面镜子时,吴大夫的小心脏就像怀春少女一样跳个不停,脸色都激动得红润起来,二三十文的硝石和八百两银子的镜子哪个值钱,这帐吴大夫还是会算。
这个小玩意只要有风就能自鸣,白天也响,叫夜悚的道理很简单,白天有人活动,有说话、有鸟叫等等,人的注意力分散,而那小哨子的分贝也很低,通常白天听不到,但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人的听觉也变得敏锐,就能听到这种让人内心发怵的声音,所以取名为夜悚。
快要赎回老宅,虞林氏吃晚饭的时候心情很好,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一时说这宅子请哪个大师择的吉日,一时说当时请了多少工匠,一时又说为了砌好这宅子,那死去的老爹去大户人家做短工,不图工钱,就是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一时又两眼红红说死去老爹和死去亡兄的点点滴滴。
硝石对心腹腰痛有奇效,这玩意义也不值几个钱,听说女儿只是拿点硝石过去,吴大夫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钻、挑、磨、刻、挫、削,几样工具在虞进的手上玩出了,在那小小的木料上极尽穷巧之事,又过了约半个时辰,一个小如青蜓的哨子在虞进手中完成。
吴萱最近有事没事照着小镜子笑,有时还显得有心事,这些吴林氏早就看在眼内,不过她可舍不得教训女儿,平日只是多留个心眼,听到丈夫这样说,内心有些认同,不过表面却是唱着反调:
“没,没,就是萱儿这孩子,你看,最近老往虞家跑,现在诊金不收也不说,一大早还带着一大包东西走,这,这不是......怕萱儿被人骗了吗。”吴大夫有些心痛地说。
虞林氏睡不着,而吴氏医馆的吴萱也没睡好,因为她心中全是虞进交托的事,大半夜准备好虞进要的硝石,匆匆用完早饭就往虞家赶。
据说这种东西的由来,是古代匠人报复刻薄的主家,在砌房子时偷偷放在夹缝里或屋梁上,让黑心的主家晚上睡不好觉,新宅变“凶宅”。
吴萱并不知道,自己提一包硝石,也让老爹老娘闹不愉快,当她走进虞家时,感到气氛有些怪怪的,虞进不说话,小虞雨挨着虞林氏的身边,有点怕怕的样子,而虞林氏的眼角还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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