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满屋子的丫鬟和奴才都走后,足利义满的眼光不再收敛,光明正大地久久凝视着我,但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瞧一个人,倒像是在瞧着一件东西,一件珍宝。
我被他的眼神瞧得发慌,便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上下地打量着他,这个足利义满,大约四五十岁的光景,一身的行伍之气,许是带兵打仗久了,即便在家里也无法遏制自己的这股子兵鲁子气。
我这样上下打量着他,他倒也不生气,依旧是像瞧着宝贝一样地瞧着我,眼神中散发着抑制不住的炽热与得胜后喜悦。
见他如此瞧着我,我只能朝他翻了白眼,轻笑一声,肆无忌惮地落座在一旁的座椅上,翘了二郎腿,道,“好了,我的公主,我的大将军,你们都有不用再装了,多累啊,开诚布公吧,告诉我陈友谅在哪儿?”
足利义满呵呵一笑,看我的眼神更加玩味了,道,“什么陈友谅?本将军不知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接下来的几个字,被我咬得死死的,“陈友谅在哪儿!”
我直直地注视着他,绝不因为他的目光而退缩。
见他还是不说话,于是我便也直言不讳地说出了心中的揣测,“呵,从骊姬公主进府到现在,我都没有看到你用该有的臣子的礼仪来迎接她,骊姬公主也是,进你大将军府就像是逛自家的御花园似的,一点都不避讳,我想……你们俩的关系就不用我再说了吧。”
“你说我与骊姬公主相互勾结?”足利义满也绝不会因为我那三言两语的猜测而不攻自破乖乖就范,他是久经沙场之人,城府谋略自然比旁人深些,“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
“我可没有这样说,”我呵呵一笑,继而道,“内外勾结可是大将军您自己说的。”
“干仁生性放浪不羁,而信宜亲王行事果决,您是巴不得让干仁上位的吧,若是信宜亲王上位,第一件事就是肃清异党,想想当年被您拿下的那两个人吧,您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让历史再度重演。”我一边睥睨着他,一边漫不经心地从桌上端起茶来品尝。
“所以说啊……”我复又放下手中的杯盏,轻笑一声,一边看向身旁的骊姬公主,“干仁上位这件事情,即便是我不来求您,骊姬公主也定然会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说与你听,凭着公主的三寸不烂之舌,也凭着将军的睿智聪慧,自然会达成共识,又何必让我白来这一趟?”
“你既然知道,又为何过来?”此时足利义满打量我的神色不再像是方才那样赤裸裸的了,这眼神中多了些钦佩与不解。
“方才我已然与你说了,我来要人的!陈友谅在哪儿?”我放下翘着的二郎腿,正襟危坐着问他道。
听我说了这么许多,骊姬公主与足利义满面面相觑,倏尔又相视一笑,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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