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歪歪斜斜倒在一旁的饭碗,思绪愈渐清明了起来,朱元璋不夺我性命,不剜我双眼,也定不只是把我打发到这牢房里来做客,他一定另有打算,至于他的打算,定然是和徐达商议的那件事。
两个老狐狸!
我心中暗骂,我有把目光投向屈一兆,他正坐在柴草堆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一边吃饭一边用眼睛瞧着我,见我看他,又立马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低下头来吃饭。
我瞧着他头发蓬乱,衣衫腌臜的模样,有些感慨起来,素日里那个跟在朱棣身边那位威风凛凛的贴身近卫竟也会变成这般糟粕的模样。
我不再瞧他,心中正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最迟明早,朱元璋便会叫人来宣我。
就这样,我倚着墙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依稀听得有人和狱卒在说话:“姚大人,这事就交给你了,咱家在此处等你,办妥了,咱家也好回去复命。”
“大人言重了,下官这便去办。”
半睡半醒间我被他们的谈话声吵醒了,半张着惺忪的睡眼便向那两人瞧去。
只见那狱卒手中拿了一枚小白瓷瓶便向我走来,我预感大事不好,便立马挺直了身子。
姚广孝……我心中默念。
是的,这狱卒不是旁人,正是上次那个给我送金疮药的姚广孝,可这次瞧他和上次到又有了不同,瞧他那身服饰,他早已从狱卒升为了典狱长。
随着一阵丁零当啷的开门声,姚广孝推门而入,他见我睁着眼睛瞧他,便轻咳了一声,“苏姑娘……”
我盯着他手中的那枚瓷瓶,冷笑一声,道,“让我来猜猜是什么,毒药?呵,不会,圣上若真想杀我不必费如此周折,一刀下去干净利索。”
“你……”姚广孝听着我的推测,压抑地说不出话来,或许他未曾想过,现今的我如此境地了,竟还这般处之泰然。
“姚狱长,到底是什么?”我注视着他的眼睛问。
姚广孝向我走近了两步,“苏筱,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抬起头来仰视着他,对于他的问题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作为朱棣最厉害的谋士,他的智谋与聪慧一点都不逊于刘伯温。
我笑了笑,伸出一只手去,轻声道,“给我吧。”
他瞧我这般视死如归的模样,怔了怔,垂下双眸注视着握在他手心的白瓷瓶,道,“苏筱,你可想好了?”
我微微勾了嘴角,“姚狱长如此聪慧之人,怎也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圣命难违,你们不是最信奉这四个字的吗?”
我的手又往前伸了伸,姚广孝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手中的白瓷瓶递给了我。
“啵”地一声,我拔下了瓷瓶上的红布塞,褐色的液体盛了大半个瓷瓶。
“这是从苗疆传来的蛊毒,这蛊虫本是一对,一只捣烂了做成这蛊毒水,另一只被人放在一个小瓦瓮中,只要你不听从指令,催动另一只蛊虫,你便会痛不欲生。”姚广孝的语气中透露出了些同情和悲哀来。
我笑了笑,这种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手段,今日也要让我来尝一尝了吗?
“苏筱,你不能喝,你别听他的!”屈一兆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连忙冲了过来,大声叫嚷着想要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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