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人声终是将我从刚才的危险中拉了出来,我重又平复了心绪,整理了一番方才回席,为了让别人不会觉得我太过落魄和神经质。
“怎么了,脸色不好?”朱棣递了杯茶给我,暖声道,“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我没有说话,适才跑的急,呼吸还未均匀,便只能大口大口喘着气,顺着他的话也未多想便接过了茶猛地大口吞咽起来,不料喝得太急,被茶水呛得咳嗽了起来。
“慢点。”他师父是感觉到了我的异常,继而拍了拍我的后背,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平缓了呼吸,正待向芙蕖拿条帕子擦擦时,却发现身后的芙蕖竟与徐家的另一位年轻后生眉目传情起来,而这一瞬却叫我看在了眼里,我轻咳了一声,提醒道,“芙蕖,帕子给我。”
她倒也是机灵,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将怀中的帕子递给了我。
我擦了擦嘴巴,顺着她的方向打量那位后生,这人年岁不大,坐在徐达的右侧,偶尔和徐达攀谈着什么,相较于坐在徐达身后的徐家二小姐和二少爷来说,此人的身份定然高贵地多。
我假意用帕子遮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一只手搭上了朱棣的肩头,微微侧身与他耳畔轻声问道,“坐在徐达旁边的年轻人是谁?”
朱棣看出了我的异举,假意掸去我肩头的落雪,唇口微张在我耳畔低语道,“徐家的嫡长子徐辉祖,圣上亲封的一等世袭候。”
我点了点头,重又坐好,只是有意无意间瞥向那位身份高贵的徐家嫡长子徐辉祖,此人倒是生的俊雅,与徐家二公子的那份剑拔弩张不同,他的身上多了几分书生意气。
我并不傻,只从芙蕖的一个眼神里,我便能够揣度出他们俩人的关系。
或许这也正好印证了三保递给我的那张纸条,以及芙蕖潜伏在燕王府的真正目的。
一切似乎都从一个眼神开始变得豁然开朗了,但同时一种莫名的心绪又涌上了心头,有一丝甜甜的,还有一丝酸酸的。
正想着,倏尔从太和殿的正上方传来一声细软绵长的声音,划破了夜宴的嘈杂:“圣上有旨,长孙允炆虽未及弱冠之年,却为朕钦点之皇长孙,品才出众,万里挑一,实为皇家之幸,天下之幸。朕痛太子早逝,太子一门不可无后,且趁此阖宫之宴,朕欲为长孙挑选一才貌出众,德行无缺之女子为长孙之正妃……”
莅临话到此处,故意卖了个关子,拖长了声音,打量了一眼宫宴上的众人。
众人此时已然都静下声来,夜宴上空只回响着莅临那最后一个拖得老长的音调。
大家都面面相觑,猜想着是哪家的姑娘能有这样的好福气,成为皇长孙的正妃,未来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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