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的声音变得不再活泼，似乎我的话，揭开了他的伤疤，让他痛得失去了说话的力气，语气中盛满了悲伤，“是的，我不能辜负他们的希望，也不能辜负皇爷爷和皇祖母的期望，他们的希望，沉甸甸的，压得我喘不过气，但是，我也不得不背着，所以，那日，皇爷爷正式册封我为皇长孙，如同太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

“果然……”我喃喃自语，历史就是历史，即便有很细微的出处，也不会有太大的纰漏，朱允炆势必会成为大明的第二任帝王——建文帝！

“什么？”朱允炆好似听到了我的自语，问。

我缓缓一笑，“我说，这一切都是命定的，不是人为的力量可以左右的！”

“命定的？”朱允炆将信将疑地看向我，继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约是吧，我们的路都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我可以问你另外一个问题吗？”

我挑了眉毛，这样算来，还是我比较吃亏些，不过谁让他是皇长孙呢？

我点了点头，“你问！”

“我想知道，那一日在殿上，你为何要帮四叔去诬陷子澄？”

“嗯？”我抬起头，原来他是说我被挨打的那件事，我瞥了他一眼，有些不大高兴，“你说你相信我，为何又要问这样的问题？”

“我……”朱允炆一时答不出来，过了许久才道，“你帮四叔帮的太明显了，那日大殿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会将你们视为朋党，幸好，皇爷爷英明，才不至于冤枉了子澄！”

“任何一个人，所以也包括你了是吗？”我的心渐渐沉了下来……

“除了我，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却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做，太傅得知我和你的关系，也想知道个清楚！所以，我在信任的基础上，还来这样问你。”

“黄子澄？”我轻叹了一声，“你是想替黄子澄来问我吗？”

朱允炆垂下眼眸点头。

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故意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你早说嘛，这点你都想不通吗？别人救了我的性命，不管怎么说，这个恩情都是要还回去的，黄子澄是我曾经的客人，而朱棣是救过我的命的人，你说我帮谁？再说了，那天黄子澄诬陷我和朱棣不清不楚的时候你也是看见的，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能被别人肆意诬我清白？”

“原来是这样……”朱允炆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当然是那样！”我笑了笑，“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呵呵……”

“筱筱，”朱允炆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装作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笑着道，“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他是你太傅嘛，我只是你宫外的一个下九流的朋友，怎么能和你最敬爱的老师相比，我明白的！”

突然之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有想哭的感觉，或许这是因为朱允炆对我的不信任，或许是朱允炆对待友情的肆意践踏，或许，还因为一些别的什么……

有人说，想哭的时候看天，眼泪就会慢慢流回到眼眶里，于是我高高仰起头，想把眼泪逼回到眼眶里……

“不是这样的……”朱允炆连忙解释，想要劝慰我，却不知该如何劝慰。

“殿下还有别的事情吗？若是没有，奴婢先告退了。”我草草弯了身，打了声招呼，也不等他应允，便急忙忙地扭头离开了。

其实，很多事情，我们都可以受委屈，但是，在面对那一份最值得珍惜的情谊面前，就算是一点点的委屈和冤枉都能够让我们伤心到不能自已……

往前走了十几米，也不抬头，只是低头看路，泪水随着移动的脚步，一滴一滴地洒落在衣服上，秋风中，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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