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舍馆的门,门前守着一个仆人,正是昨天晚上来叫我们的那个小哥。
小哥儿见我推开了门,便笑呵呵地行了一礼,道,“先生可算是醒了,我家老爷说,待先生醒了,便去见一见他。”
“又是你啊,小哥,”我打了声招呼,又继续问道,“你可知昨日与我一同下榻的那位年轻的小先生去哪儿了?”
我心中抱着一丝希望,不知为何还想找一找白火文,就算是最后再见一面,好好地告个别也是好的。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昨日我将先生送回厢房,便一直守在外面,也一直没见先生所说的那位小先生归来。”小伙计摇了摇头,信口说道。
我看着面前的这位小仆人,蹙着眉,一脸的怀疑,我摸了摸胸口那张白火文写给我的信,然后有些生气地对着小伙计喝道,“满嘴的谎话,你以为我真不知吗?昨日那位小先生回来过!”
“小的不知先生为何这样说?”小仆人也有些着急的模样,低着头回道。
“好,我且问你,你说白火文没有回来,那这封书信又作何解?”我将怀中的书信递给他,要他做个解释。
看到这封书信,小伙计才长吁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这,这封书信是昨日府里的老管家亲自送来的,叫我把它放到你房间里去,我见先生正在熟睡,便没有吵醒您,给您搁在屋里的桌上了。”
我将信将疑的看着他,重新将书信揣回兜里,道,“老管家可曾说些什么?”
“没有,只是叫我将书信交给您。”小伙计低下头,道,“先生可是现在去拜谒我家老爷?”
我看了他一眼,心中想着,也好,见了沈万三的面亲口问问他白火文去哪儿了,他沈府还能给我来个大变活人不成?
我点了点头,道,“你且先领我去吧,哦,对了,还不曾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伙计在前头领着路边走边回过头来跟我说,“小的的茗烟,先生唤我名字便可。”
“茗烟,”我重复了一遍,“确实是个好名字。茗烟,适才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多包涵。”
“先生这是说哪里的话?”茗烟回过头来,笑着说,“小的知道,您着急都是因为担心您的兄弟。”
九曲十八弯地走着,我和茗烟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问了他是哪里人,又为什么来到沈府,问了他经历的一些事。
很快,便到了一座亭子前,要说规模,也不像是一般的小亭子,其占地面积堪比普通人家的一处院子。
巍峨的凉亭,修的四四方方的,四边的角修葺得也最为彰显身份和地位。金黄色的砖瓦,硕大的朱色的柱子,支撑着整个凉亭的上方,最面前的两棵柱子上用金色的毛笔字写了一副楹联。
凉亭的其他三面都放下了秀美的帷帐,帐上似是用苏绣绣了些图文并茂的花鸟图,不细看,以为就是画家在上头直接着墨画的。
正对着我们的,帷帐已经高高地卷起三分之二,亭子中坐着一行人等,服装各异不等。
有坐着的,有站着的,有喝茶的,有扇扇子的,还要有些女眷,像是丫鬟什么的。
再往里走,就稍稍看清了一些人,有昨日的沈老爷和他的老仆人,其他人除了丫鬟小厮,便是稍有些地位的男子,像是沈老爷的儿子,但又有些不太像。
正在这时,从我们来的另一边,也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仆人,另一个我认得,正是昨晚那位叫出“一文不值”的狂妄后生。
就在我打量他的时候,他也正打眼瞧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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