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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玉清观

“阿诺!你是打算烧了我这玉清观么?”道长的声音听来清冷无比。

阿诺不禁打了个哆嗦,不敢看向道长,乖乖地低头站在一旁。

贤义道:“师父,师父莫要责怪阿诺。是我未尽到做师兄的责任,师父要罚就罚我吧。”

阿诺心里感激不尽,贤义师兄真够义气!

道长却只盯着阿诺,道:“回话!”

阿诺抬起头,强笑道:“师父大可放心。昨夜暴雨,这些柴禾受了些潮,只冒烟不着火的。”

道长摇头叹道:“跟着众师兄们诵经打坐已有半月,怎么这浮躁的性子一点儿都没改?!自今日起,你每日抄写经文三十遍,不抄完不许睡觉!”说罢,愤然拂袖离去。

阿诺望着道长的背影,急急嚷道:“师父,我知错了,我此刻就开始改。能不能少抄几篇?师父!”

贤元走上前对着阿诺甚是恭敬地拜了一拜,道:“少见师父如此动怒,更少见能令师父如此动怒的人。佩服,实在是佩服得很!”

阿诺不悦,操起烧火棍追打着贤元,嘴里嚷嚷着:“让你笑话我,让你笑话我……”

窗外月色正浓,空荡荡的玄一殿内,阿诺正低头抄写着经文,忽然听到有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她也不抬头,蘸了蘸墨汁继续写着。

那人走到案前,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她挑了挑眉,就是故意不看他。

那人问道:“怎么没去膳堂?晚饭可吃了?”

她依旧不抬头,哼哼道:“嗯。贤义师兄送来的。”

那人又问道:“真生气啦?”

阿诺“啪”地一声将笔拍在案上,抬头看向他,怒道:“白日里你取笑人,这会儿又来故意捣乱是吧?”

说着,她举起方才正抄写着的一张纸,指着上面的一个字,愁眉苦脸道:“看看,看看,你一来我就写错字!”

这来人正是白日里与她拌嘴的贤元,贤元看了一眼阿诺手中的纸张,又扫了一眼旁边写错的一沓经文,道:“师父让你抄写经文,是要让你静下心来磨练耐性。你未真正参透师父的苦心用意,却只是当做惩罚来做,还是这般心不甘情不愿的。你等着吧,待会儿还得抄错。”

阿诺狠狠瞪着他,“啧啧啧,你就不能咒我点儿好的?!”

贤元忙道:“你看你小人之心了不是?我是实话实说,真的是为了你好。如你这般心浮气躁地抄写,要几时才能抄完?”

阿诺无奈道:“我也想做事沉稳些。我就纳闷了,我姑姑绝对是个淑女,怎么我就……”忽一笑,又道:“我以前还真以为我这棵树是后天才长歪的,可自打去了趟义阳才知道似乎生来就是这么个性子。”

贤元道:“为何?”

阿诺道:“义阳地处南北交界,当地女子较建康一带的女子要豪放直爽些。”

贤元满脸嫌弃,以手扶额道:“你怎么这么会给自己找理由?明明就是任性,还好意思说成是豪放直爽?!”

阿诺反指着自己,难以置信道:“我任性?”挑了挑眉,又道:“哈,贤元你真是见识短浅,你是没见过真正任性的。”

这通拌嘴不知要拌到何时,贤元主动求和道:“好好好,你不任性,你倒是赶紧抄啊!”

“哦。”阿诺拾起笔低头继续抄写,刚写两个字,却又自言自语道:“师父就是不心疼我,好歹也得心疼钱吧。我这每日要抄写经文三十遍得耗费多少纸张啊,还总是抄错浪费了这么多呢,还有这笔这墨不都得用钱买?师父为了训导我,这代价也太大了。”抬头看向贤元,小心翼翼问道:“你说师父是不是也太任性了?”

贤元一个爆栗敲来,“连师父你都敢指摘?你这脑袋虽小,每天琢磨的事儿还真是不少!”

阿诺捂着吃痛的额头,委屈道:“不是你说的要悟道么?我这就是在悟道啊!你就从来没想过观中这么多张嘴,就算菜蔬自己种,但也总要买米粮、油盐、布帛、笔墨纸砚之类的吧,这钱都从哪儿来?”

贤元愣了一瞬,摇头道:“还真没想过。”

阿诺咬牙道:“看来你还真是过得衣食无忧啊。哈!”

贤元忽想起什么似的,道:“本来就不缺嘛,有时会有好道的善心人送来钱粮的。”

“哦?哪个善心人啊?”

贤元道:“我怎么知道,众师兄们都没见过。”又不耐烦地敲了敲案几,“唉,我说你是怎么回事儿?你今天晚上到底想不想睡觉?”

阿诺撇撇嘴,一边低头抄写一边道:“呼,我抄,我接着抄还不行么?”

贤元则拿起本经书在一旁默默看着。

不一会儿,阿诺却又抬起头来,正要开口,贤元却吼道:“你想干嘛?!你究竟想干嘛?!”

看着他被激怒的样子,平直的眉毛拧成了波浪形,阿诺想笑却只能忍着,道:“我想虚心跟你请教一个很严肃很重要的问题。”

贤元以很是怀疑的眼神看着她,“什么问题?”

阿诺左手撑着脑袋作思考状,道:“师父总说我心直口快又毛毛躁躁,除了抄写经文之外,你说还有没有什么其他诀窍或是捷径?”

贤元想了一瞬,道:“那就要在说话做事前多绕几道弯儿。但凡会说话会做事的人,都会事先在前面加个引子,然后逐层深入,循序渐进,最后水到渠成。这样不会显得突兀,也让人比较容易接受。”

“啪”的一声,阿诺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吓了贤元一跳。

“这样的人说得好听一点儿是为人处事圆滑,说得不好听那就是工于心计嘛!”

贤元白了她一眼,将手中的经书朝她头上一拍,“什么’心计’?用词不当!那顶多叫‘修饰’!”

阿诺摸了摸脑袋,抱怨道:“唔!知道啦!好好动口不行么,干嘛总不君子!”

贤元恨铁不成钢地道:“要心无旁骛,心无旁骛!你真是能把人给气死!快抄!”

“知道啦……”

时而静默时而争吵的玄一殿外,月光皎洁,洒下一片清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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