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一下,敢于行刺皇帝,自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撤退路线更是重中之重,又是在荒郊野外,想要抓住人谈何容易?
刺客内讧了?
鉴于杜氏要养伤,无力照顾小蛮,晋阳公主更是将小蛮邀请到自己的马车上,内侍省为此特意多派出一位保姆照顾谢家千金。
谢逸心中只是泛起这么一个念头,却没有多嘴。
怎么会?不能……杜氏心里顿时有些慌乱。
几乎每日,李治和晋阳公主都要前来探望,两位皇子女对他们的救命恩人很是感激。对杜氏,甚至整个谢家的好感度极具上升。
杜氏心头一震,猛然意识到自己思维上的一个误区。没错,只要自己身在谢家,无论是否与他……终究会连累到他,区别好像不大。
难得有机会得寸进尺,谢逸一点也不客气,换完药也不着急离开,而是与杜氏依偎而坐。
御驾在陕州停留了数日,伤患们的病情大概稳定,回长安的道路也在各州县和驻军的严密把控下,确保安然无恙。
这也难怪,如果回京途中皇帝再遭遇一次刺杀,不用朝廷问罪,他们就该自刎以谢天下了。
马车走的不快,很平稳,谢逸正在给杜氏换药。伤口在左肩到胸口的位置,所以换药的时候自然要解开衣衫,露出大半个左胸。
也许正是这一刀,阻止了刺客继续行凶,嫂子的伤口才没有触及脏腑……
谢逸握住杜氏的双手,轻声道:“嫂子莫慌,人间事该多往好处想,怎能整天活在忧恐之中?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有我在,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李崇晦因伤势过重,不宜颠簸,被留在了陕州刺史府养伤。杜氏的伤势已然不大要紧,故而安排了一辆大马车躺在其间休息。
不是没有可能,死去的刺客眼神虽已黯淡,却有几分死不瞑目的感觉。表情和神态里隐约有些许不解、不甘、意想不到……
谢逸更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一名御医和一位从长安赶来的大理寺仵作悄然进了停尸的帐篷……
杜氏轻声道:“别这样……”
御营的调查也接近尾声,房玄龄那边看似并无进展,至于谢逸……倒真是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
“三郎……”一瞬间,杜氏有说谎的冲动,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无法违拗最真实的心意。
毕竟房玄龄才是调查的主持者,而自己刚刚与河间王妃有过冲突,此时发表这样的言论并不合适。虽不怕河间王府,却也不想梁子结的太深。
杜氏脸上满是红晕,她曾坚持让宫女来换药,但谢逸坚决反对。宫女不懂医理,万一笨手笨脚,导致感染如何是好?
涉及嫂子的安全,必须慎重。只是疑点始终存在,嫂子中刀与侍卫赶到中有微妙的时间差,到底是谁杀死了刺客,如果有人特意深究这一点,会不会挖掘出什么还真不好说!
“真的吗?三郎!”杜氏眼眶微红,神情黯然,下意识靠在了谢逸温暖的怀抱里。
“又要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我?”
也正因如此,掩盖了某些重要的伤口。谢逸注意到,其中一处与李崇晦身边一个亲卫的致命伤相似。
谢逸小心翼翼地处理伤口,换上金疮药,见伤口已渐渐开始愈合;因为抗生素的作用,并无感染迹象,这才完全放心。随后又用麻布包扎伤口,手指有意无意地触碰到肌肤,尤其是那半露的雪白峰峦。
谢逸笑道:“怎么了?嫂子,忙活了好一阵,不让我坐下休息会?”
虽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佐以其他独家蛛丝马迹,谢逸觉得这个猜想的可能性很大。
“我…”杜氏有些难为情,眼神里还有那么一丝惶急,低声道:“三郎,你何必……”
拗不过谢逸,所以这一幕终究无法避免,杜氏少不得难为情。越是如此,越会让谢逸得寸进尺,而杜氏的心理防线也在不知不觉间崩塌!
至于刺伤嫂子的那个刺客,谢逸详加验看了尸体,那厮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几十处。大概是侍卫赶到之后不放心,或者争抢救驾之功,一起补刀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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