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如实道:“河间王妃爱子心切,先请走了所有的御医,谢逸赶回为杜氏诊治时,王妃前去阻拦,欲请谢逸先为其子诊治,并意欲抢夺灵药。”
“陛下,据谢逸所言,那个褐色眼珠的胡人,臣想到一个人。”房玄龄小声道:“武德四年,雍州城外独孤修德替父报仇,砍下的人头少了一个……不过若只是一个从西域招募的刺客,便毫无价值。”
李世民暴怒道:“李孝恭呢?可知袭营刺客身份?”
“陛下,刺客或许是同一批人,也可能是两批人分工……至于身份,眼下断言为时过早。”房玄龄道:“但愿程知节和崔知温的追捕和调查能有进展。”
房玄龄心头一颤,低声道:“陛下所虑不无道理!”
“是!”
李世民突然问道:“那个药谢逸给杜氏用了吗?”
李世民笑道:“没事,些许宵小如何能伤得了朕?重要的是,你们没事。”
虽说李世民也常干斩草除根的事情,但他心里还是把“祸不及子女”当成一个“原则”,一个底线。
“胡闹!”李世民愤然问道:“后来呢?”
君王遇刺,本来就是天大的事情,谁知道这帮刺客更绝,竟然袭击了御营,对年幼的皇子女动手。
魏王李泰得知父皇遇刺的讯息,立即摆出一副孝子形象,关切道:“父皇,得闻宵小行刺您,儿臣心忧如焚,您还好吧?”
程知节一直很谨慎,遭遇行刺并非他之过错,且护驾得力。御营遭袭则完全是李孝恭父子疏忽所致,皇子女几乎遇险,造成了人员伤亡,惹得君心不悦。
李世民回来了,几个子女虽都安然无恙,但一见到他便扑入怀中大哭,仍旧让李二陛下心疼不已。
“陛下,崔知温应该不知情……”房玄龄会错了意,赶忙劝解。
“儿臣等安然,只是……河间王叔家的崇晦为了护驾阻敌,与刺客搏斗,受伤颇重……谢县子家的杜夫人为了掩护九弟和兕子妹妹,亦受伤了。”
“谢陛下!”
“臣惭愧之至!”
李孝恭沉声道:“回陛下,刺客趁夜色雾气突然袭击,皆是黑衣人,人数不多……大部分逃逸,只有行刺晋王殿下的一名刺客被击杀。”
房玄龄劝谏道:“陛下所言甚是,不过臣以为还是要详细调查,兴许两批刺客并非一路,还是小心为上……”
“是!”
“说的也是,不过若真是那人,他当年孤身一人逃走,焉能轻易东山再起?”李世民皱眉道:“是招揽了旧部?还是有人暗中支持,别忘了……当年他们麾下的世家子可不少。”
李世民神色有变,和颜悦色道:“自家人不必客气,待崇晦伤愈之后,让他去金吾卫为中郎将吧!”
“想必是用了。”
李世民沉声道:“追捕就不要指望了,夜色深沉,刺客定早备退路,加之陕州混乱,想要拿住人很难。朕关心的是刺客,或者他们背后究竟是什么人?”
如此一来……李泰顿时有些失落,有些谋划好像办砸了,但愿不要弄巧成拙。
房玄龄小心道:“谢逸不允,河间王妃意欲强抢,当时……晋王殿下大怒,派侍卫阻拦,维护谢家。”
李孝恭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脸色也微微有些不大好,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当即告退离去。
李世民皱眉道:“以为朕不在,便可疏忽大意?青雀、稚奴和兕子,几乎遇险,若非……罢了,你家崇晦护驾重伤,朕也不多说什么了,你好自为之。”
李世民道:“嗯,朕都知道了,谢逸先前救了朕,杜氏又救了你弟妹,谢家护驾有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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