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还苏端起茶杯猛灌一口，然后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不至于那么昏沉。

想到万医生身亡后这位护士的表现，陆还苏没再接话，他不想揭人伤疤。

白护士点了点头：“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哪里都看得见他们，如果那天在场的警察肯管管那些人，万医生也不会……”

发生什么事了？

“陆医生回来了！”

会和自己有关吗？

这一次犹太难民营的病人比上一次少了许多，陆还苏并没有在那里多少时间，更多时间都在和那些犹太人的对话中渡过，倒是赢得了不少人的赞誉。

“不是我有安排。”张娉婷收书的动作顿了顿，“老师还记得上节课我给你说的那个哥哥的同学吗？”

“致和商会吗……”郑科长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等一会儿我就带队过去看看，感谢陆医生为我们提供的消息，之后可能还会有人过来询问，你照实回答就可以。”

想到这里，陆还苏突然对张邵阳托他带给自己的东西好奇起来，于是转身上楼打算看看那一包到底是什么东西。

“郑科长尽管问，如果我知道，一定解答。”

“跟我到药房去吧，那里比较安静。”

万医生？

“那就好。”陆还苏礼貌地点了点头，就要绕过他回书房。

“嗯……”陆还苏像突然想起什么来一样补充道，“我才从张家回来，听张家的人说殷卓学今晚会在张家吃晚饭，或许你们可以去那里找找看？”

陆还苏的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跳，他感觉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变得不太自然，不过还好张娉婷没有看他，不然可能会发现异常。

殷文广？

自认为问到了有价值的信息，郑科长带着那一队警察离开了仁爱医院。

“这位就是陆医生？”

从洗手间出来，陆还苏撞上了一个人。

“不麻烦，不麻烦。”张合笑呵呵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和善，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直接眯成了一条缝，“我就不打扰小先生给小姐上课了，小先生请便。”

“只是昨晚睡得不太好，你先自己再看看，我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当他们到达仁爱医院门口的时候，几个站在医院大门外的警察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来这个电话是殷文广到达日本军部的时候打的，在遇到自己之前。而现在他已经死亡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这里，证明他也并非特别受重视，否则现在日军那边可能已经开始排查相关人士了。

听到“致和商会”四个字，郑科长的呼吸明显粗重了些，表情也变得凝重不少：“致和商会？就是银河夜总会的那个致和商会？”

“嗯。”

刚一进门，他就听到了白护士的声音。

一起吃个饭……

殷文广失踪已经被人察觉，这些警察的反应速度不慢，看起来他并非不受重视，只不过这些人还没有找到方向。

几个念头闪过，陆还苏决定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看了一眼那些警察就径直踏进了大门。

郑科长眼睛一亮：“就是他！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陆还苏眉头一皱，露出思索的神情：“我来中国时间不长，只见过一个姓殷的人，但他不叫殷文广，应该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吧？”

“好。”

“今天的课已经结束，老师还是感觉到很累吗？”张娉婷一边收拾桌面一边问，感觉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啊，对不起！”

“嗯，记得。”

这时，陆还苏注意到一旁的白护士盯着那些警察的背影的眼神看上去不太友善，而刚才面对面的时候明明还很正常。

洗手间位于书房出门右手边走廊尽头，是他在张家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书房去过的最多次的地方。

等回到仁爱医院已经是午后一点，两人简单的在医院吃了午饭后，陆还苏照例前往张家做家教。

陆还苏在医院门口多站了一会儿。

啊……说的大概是他意外身亡的那天吧。

“不知道陆医生认不认识一个名叫殷文广的人？”

“给您添麻烦了。”

白护士也没打算就这个话题多说，站在那里把没流出来的眼泪憋回去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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