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卫容放下了茶盏赵绾才偏过头来。
“那你告诉本宫,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卫英偏着头想了一会儿问道:“那为什么汉文帝不顾念旧情呢?”
她却越发心烦意乱,他比她有耐心,她不知道他要什么摸不清楚,这么多年,只有他只有他是她遇到过猜不出的人。
“这要从西汉名将魏尚说起了,魏尚虽是厉害,可是杀敌之时谎报了杀敌的个数,多出来那么一两个,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数多了的已经不可考了。不过汉文帝也没顾念旧情,就想处置了魏尚。后来是冯唐跑到汉文帝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求情,这才算是把魏尚保了下来,所以,汉文帝就派遣冯唐拿着符节去保了魏尚。”
那颀长身影正站在椅子旁边半弯着腰瞧着她。
她抿了抿嘴角有些笑意很浅。
他松开她的下巴叹了一句:“罢了。”便撤了回去。
接连几日皇帝都来了,只是过来吃几块糕点然后在石凳子上坐一坐与她说些琐碎的事情便离去了,
风很轻,像是一片瓣飘落在她的唇上有些凉。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准备翻个身再睡,却在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虚虚瞥见了明黄的身影。
“皇上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气着的吗?”
赵绾想了一会儿将书卷在了手中,空当洁白的手腕略微晃动。
九儿却是一笑,觉得赵绾在此时倒是除去了那分淡宁,可爱得紧:“哪里有那么厉害,不过是能够防身罢了。”
“可以飞檐走壁的那种吗?”赵绾在那些书上看过很是羡慕,有一段时间她为了学一学每日里站在凳子上向下跳,终于有一日把自己摔到了,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好。
待他走了之后,她端着茶盏想抿一口方才想起那人刚刚那么理所当然地喝了她的茶。纤细嫩白的手指沿着杯沿轻轻拂动,复杂在心中发酵。
又是下午,赵绾又自动把自己的轻便小躺椅搬了出去,找了个凉快的角落里躺着了。
卫英眼睛一亮,似乎很满意她给的答案,不是最贴切的答案却比那些答案还要好很多。
“真的。”
那日赵绾正在躺椅上休息,却见一个粉雕玉琢的三尺小男娃,腰间挂着明黄流苏坠儿,脚底踩着薄底儿小黑靴。
“臣妾笑皇上当时定然被自己给气着了。”
赵绾一瞧他的手指,却是看不见一丁点儿拿过糕点的痕迹,看来她睡得太熟了,要是有人过来给她一刀,她怕是也不知道了。
赵绾本要送他出去,可是卫英推辞了,只要她在院子里顺着方向,指了指东宫那边的方向就好了。其实,赵绾也不认识路,不过东南西北还是分得清,也乐得方便指了方向给他。
“臣妾见过皇子。”
当然,也有可能是昨夜她想了太久的东西,脑子太累了,这时候便提早乏了。
她眼睁睁看着这张白皙如玉的脸庞缓缓凑近来,忽然一闭眼闷声道:“是,臣妾怕皇上。”
卫容那极为好看的狼眼沉沉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穿透。
“你笑什么?”他问她。
“你倒是有意思,说什么拿来哄人。”脸色却是微微红了,绕到一旁看着门外。
书还停留在《江城子.密州出猎》那一页。小皇子咦了一声儿笑道:“我以为女子家就会看些柳永和李易安的诗词,你居然看了苏东坡的。”又斜着赵绾,似乎来了些兴趣。
一双漆黑的靴子,雪白的下摆,站在转角处。
她一惊,瞌睡全醒了,没想到卫容又来了。
她反问着他才话出口就觉得有些后悔,她方才是想着卫容心机深沉不易发怒便直接推论了出来,这样一说出来也不知他会不会继续追问。
赵绾想敛眼眸却发现自己现在还不能够。
看着小皇子的背影,她有些摇头,难道不危险吗?才这么大点儿的孩子。又觉得自己多想了,转身进了院子。
赵绾偏了偏头,那茶盏是她的,只因她懒得跑进屋子去喝水所以端了杯茶放在石桌上,起身便可以拿到,此时他倒是安安稳稳得很。
他端着她的茶抿了一口:“你怎么不说朕是被萧云的话给气着了,非要说朕是被自己气着了?”
皇帝的心术就由皇帝去猜,她不想知道,就算是猜到些东西也不能说。
卫容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去,那个侍卫还是在门口守着像是在守什么人一般。
赵绾点了点头,素手拿起了书籍。那卫英又问:“既然如此,那本宫就考考你,看你答不答得出来。”赵绾还未说话,卫英就开始问了:“你就说说‘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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