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鸣起身:“你二人无需跪着,王姑娘,扶令堂坐下说话。”
王慧感激道:“谢大人。”
王慧扶着孙氏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魏鸣似乎是故意忽视掉还在下首跪着王怀信,重新走到上位坐下:“本官想详细知道王大姑娘失踪那日发生的事。”
孙氏拭了拭眼角的泪,缓缓道:“四日前,珍娘要出门去城东的云裳坊交绣品。志儿,就是民妇的幼儿。志儿嘴馋想吃李记的肉饼,珍娘答应待绣品换了钱后就给志儿买回来。可是我家珍娘自此就再也回不来了。”
孙氏说到伤心处又忍不住更咽。
魏鸣又问:“王大姑娘平日里可有结什么仇怨?”
王慧摇摇头:“不会的,我姐姐性情温柔,待人宽和,左右邻里提到姐姐没有不喜欢的,况且我姐姐平日里除非必要,很少出门,根本没什么机会与人结怨。”
孙氏点头赞同着:“大人,我想知道我家珍娘是何时遇害的”
“王姑娘从遇害到现在应该不超过七个时辰。”魏鸣如实回答。
“这么说来我的儿原本是有救的。”孙氏恨恨地看着跪着的王怀信:“是你,要不是你只顾着自己的名声,觉得珍儿失去名节会让你丢脸,要是你肯早点让我们去报官,珍儿也许就不会死。你不配为人父,你不配为人父啊!”
孙氏歇斯底里地扑向王信怀对他又打又抓,王怀信挨了几下后恼火的把孙氏推翻在地:“你这个疯妇,我要休了你。”
孙氏红着双睛,恨恨地瞪着王怀信,恨不得吃了他:“你休啊,你这个冷血无情的畜牲!不是你休我,是我不要跟你过了。是我太过懦弱才让你害了珍儿。你不是一直想要科举当官吗?你不是最看中你的秀才身份和清名吗?我就让所有人知道你的自私凉薄,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不顾骨肉死活,只顾自己名声和前途的狠毒小人。”
王怀信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孙氏,又气又怕:“疯了,疯了,你是疯了。你别忘了慧娘也姓王。若我不好,你以为她还能嫁什么好人家?”
孙氏一愣,王怀信果然卑鄙抓住了她的软肋。
“我不怕。”王慧冷冷地看着王情信,毫无惧怕。
若说之前王慧还对孙怀信的无情和自私感到伤心和愤慨,现在就只剩下鄙视。
“娘,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若是个值得我托付的人就不会在乎我爹是谁,又是什么身份,而是真正看中我这个人。你也看到爹他对姐姐有多狠心,你看看爹在姐姐生前给她定的是什么样的亲事。若姐姐这次没出事,便要为了爹的前途嫁给一个老到都可以做我们爹的七品侍讲做填房。你觉得在我的婚事上他真的会为我考虑吗?”
王慧一误惊醒梦中人,孙氏立刻把心里的那点犹豫抛到了脑后:“王怀信,我绝不允许你再糟蹋我的女儿。”
王怀信恼火:“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有什么不对。”
魏鸣原本以为王怀信只是迂腐古板的读书人,没想到人品却是如此不堪,对他的厌恶又增了几分:“王秀才真是令本官大开眼界,为父不慈,为人不端,身为读书人功名没什么长进,倒是把官场蝇营狗苟之道学的十成十。”
王怀信整个人像哑了火的炮仗,脸色难堪之极。魏鸣身为开封府五品通判,有直接面圣的权利,王怀信心中更难堪恼火也不轻轻易得罪他。
魏鸣见时机差不多了,开口道:“本官有一事要想与你们商量。王大姑娘虽然伤痕累累,却找不到致命伤,为了能确认王大姑娘的死因需要对王大姑娘进行解剖。”
王怀信听后第一个跳了起来:“不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可轻易损毁。我女儿已经死了,你们还要亵渎她的尸身。”
别说王怀信,就连一旁的孙氏与王慧也一时无法接受。
魏鸣早就料到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不急不慢的继续说道:“刑案之中解剖受害之人的尸体,以此来找到更多的线索抓获真凶为死者伸冤,在我朝并非没有先例。王大姑娘死前受尽虐待和痛苦,难道你们不想早日抓到真凶为她伸冤?”
魏鸣看着孙氏与王慧,从一开始魏鸣想要说服的目标就不是王怀信。
果不其然,听了魏鸣的话孙氏与王慧的眼神都有所动摇。
魏鸣再接再厉:“本官本可直接上报府尹大人或者上奏官家来定夺,但本官还是希望得到你们的首肯,毕竟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比你们更迫切的希望凶手伏法。”
王怀信激动反驳:“不同意,我绝不会同意。”
孙氏因为自己的妥协已经害了大女儿一次,王怀信越是反对,孙氏心里越是有气:“大人,民妇同意解剖。”
魏鸣微微笑了笑,孙氏的反应全在他的掌控之中。若陆瑶此时在这儿,肯定又要腹诽魏鸣是个白切黑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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