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自带一身寒意,倒也还算客气,上前说道:“萧先生,在下齐真,请借一步。”
二人到了茶座,齐真说道:“先生淑质,会试榜上有名,定是智冠群英,我家主子听闻先生大才,有心结识,不知可否略施薄面?”
“不敢不敢,在下资质平庸,只是运气好而已,还请问尊主人高姓大名?”萧长安回道。
“不敢相瞒,我家主子乃是当今天子内弟,寿王殿下。”
萧长安一愣,自己还没参加殿试,便有皇亲国戚前来拉拢,这位寿王殿下不可能不知道,这满朝文武大大小小,中了进士没中进士,只要当上官的都是天子之臣,此时前来笼络,是替皇上前来考验我的忠心?还是早有反心狂妄放荡?再或者只是行事鲁莽?话未出口已是冷汗落下,萧长安道:“多谢寿王抬爱,不瞒齐兄,在下着实担不起这智冠群英之名,正为过几日的殿试发愁,今日齐兄来此,萧某心中欢喜,奈何在下的能耐有限……恐难以为殿下尽力啊。”开什么玩笑,判官走的这个后门不容易,他可不想再死一次。
齐真眉眼中带了些不耐烦,说道:“既然先生有此思虑,齐某也不勉强,便告辞了。”
“齐兄请慢走。”
角落里的小五偷偷看着二人会面,却听不到对话,渐渐攥紧了拳头,憋红了脸,趁四下无人跑了出去。
萧长安没有看到奇怪的小五,径直回了房间。朝中局势他是不太懂的,更不知这位寿王殿下除了天子内弟还有没有其他的来头,想了半晌,他决定去找一个人打听打听。
萧长安敲了几下门,屋内睡眼朦胧的付予津探出头来,见到萧长安一脸喜色,道:“恭喜贤弟,金榜有名!”
“彼此彼此,付兄你也考的不错,过几日你我结伴去参加殿试可好?”
付予津大喜:“那是自然,贤弟快请坐。”
喝了几杯茶,付予津问道:“不知贤弟今日有何指教?”
萧长安摆摆手:“你我二人不要这么客气,叫我长安就行了……今日其实是想来向你打听一些事情的,你父兄既在朝为官,想必对宫中局势很了解吧?”
付予津点点头:“倒是有所耳闻,你有什么想知道的?”
“付兄,有一事我不瞒你,今日清晨,寿王的手下来找过我。”
“寿王?”付予津倒是有些意外,“为何会是寿王?”
“怎么了,这位寿王有何不妥吗?”萧长安见他这样的反应,来了兴趣。
付予津摇头:“非也,听我给你细细叙述,”将二人的茶重新倒满,付予津开始讲起:
“太上皇的所有皇子公主中,如今在世的共有五位,行一的是当今圣上,圣上即位不过四五年,朝中局势还未完全稳定,但皇上铁腕仁心,政绩显赫,百姓也是常常称赞的。朝中既是不稳,皇上的精力便分了一大半在此间,前几年匈奴见我中原新帝登基,又是蠢蠢欲动,御弟康王爷多年镇守北疆,击退匈奴,让他们损失惨重不敢造次,又收复了几个附属的小国,平定边境,才换得我中原几年太平,康王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当朝兵权都是皇上、康王与太尉公三人共理。
“今日派人拉拢你的寿王爷,则是出了名的潇洒王爷,听说府内竟有专人清点豪宅骏马宝石金银,当年他夜游秦淮,为一名歌倌一掷千金,后来将那女子赎了身带回府中,也着实让烟花之地的姑娘们羡慕了几天。怎奈因那歌倌出身低微,寿王妃对她十分不满,没几个月那女子就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萧长安不由得皱起了眉:“莫不是寿王妃把她……”
“旁人怎么晓得皇家的家务事,”付予津也是十分愤然,“这些烟花女子也是命苦之人,没得选择。”
“不过别看寿王在儿女情长这些事上犯糊涂,头脑却是十分聪明的,听说当年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太学院中写诗作文只有当时的寿王能与皇上平分秋色,太上皇一度十分赞赏,只不过后来皇上即位后,寿王领了封地,便不常在宫中,也时常耽于玩乐,再不过问朝中之事了,几位两朝老臣对此颇有微词,却也无可奈何,不过近两年寿王倒是常常在京城住着,虽然与平日没什么差别仍是花天酒地,但到底是皇家子弟,旁人也不敢怎么样。
“皇上最小的弟弟荣王爷今年还未及弱冠,但也初见贤王之风,他的封地虽离京城稍远些,近年来倒也是兴泰安康山清水秀,皇上疼爱荣王,希望常常见着他,因此荣王在京城的时间比剩下两位王爷都要多,京城百姓对他也更熟悉一些。
“还有一位永阳公主,是皇上最小的妹妹,今年刚刚及笄,公主生性活泼,也爱民如子,几年前向皇上请了旨,在多处设立了书院,为贫苦人家的孩子授课,真真是个人美心善。”
“付兄你果然是天生的当官料子,说起这些事情竟然如数家珍,小弟佩服。”萧长安揶揄道。
“你可莫要取笑我,在这朝中若想要保全自身,知道这些可不够,萧老弟你还许多多历练啊,哈哈哈哈……”
二人聊了许久,等到萧长安回到客栈,天色已经晚了,小五却还没回来,萧长安不禁奇怪,这孩子跑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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