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读书人就是死脑筋,依我看,明日里我们还是快行一程,到了前方镇子上的集市,你当街作画或是为人写个扇面都可,赚几钱银子,我们再从长计议,只是你的伤……”小五颇为担忧,“怎么看都不像是‘已无大碍了’啊。”
“咳咳……你说的这个办法极好,明日我们便出发,至于我的伤……若是真有什么,我还能坐在这和你聊天?早就躺在床上,啊不是,地上哼哼了,你这份心意萧某领了,不过莫要担心,的确无碍了。”
正太撇撇嘴:“那就好,我看你如此唠叨,估摸着也无碍了,那明日你我便同行吧。”
第二日一早,二人便启程去往了镇子上。昨夜睡前,萧长安翻遍了全身,找出了这书生生前贴身的锦囊,至于贴在哪里就暂且不提了,不出所料里面是一分银钱也无,但却有一张纸条,上书“命途竟堪舛,身似无心殿。了却生平志,莫笑一隅安。”
这“无心”二字令萧长安心生奇怪,莫非除了判官还有别人知道我的来历,这次专门来砸场子?真是好大一盘棋,活几辈子大概也见不到一次神仙打架,这次死得还真值。
临近的镇子倒还算繁华,小五仗着伶牙俐齿,向早点摊子上面善的大娘借了一套桌椅,萧长安便当街做起了为人代笔与作画的生意。
来往的都是些老眼昏花的孤寡老人或是不识一字的家仆,让萧长安代笔修书寄给远方的亲人,还有一些中年妇人想要寄信给在远方游学或是经商的丈夫,一天下来,萧长安手里也赚了几钱银子,一看天色将晚,便唤来小五打算收工。
二人正在收拾桌上笔墨,迎面走来一位头戴斗笠的老者,声音不大却气如洪钟:“这位施主莫要着急收拾,且为贫僧测一字,如何?”
“测字?这个我可不成,大师您还是另请高明,另请高明……”萧长安忙着收拾笔墨,抬头看了一眼这位老和尚,却是一愣,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从心中升起,忙定了定心神,试探着叫了一声:“师父?”
和尚笑了一笑,道:“徒儿,几日未见你竟认不出为师了?”
萧长安尴尬的笑笑:“徒儿不敢,只是前几日遭遇歹人行凶,被打了一棍子,头脑……不太灵光而已。”
玄之和尚敛了笑容:“竟有此事?”
萧长安点点头:“没错,要不是徒儿命大,此番定是要归西了,若是真的遭遇不测,师父您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伤不说,也无人替我与师父尽孝……我想着想着便咬牙挺着又活过来了……”萧长安边说便做出一副伤心流泪以袖拂面的动作,玄之看着也不禁笑了起来,说道:“几时学的这般油嘴滑舌,身体无恙便好……既是遭遇了歹人,想必你身上的银两也所剩无多了吧,不然怎会做这当街代笔的工作?便随为师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萧长安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师父英明。”
小五还了桌椅,带着行李走上前来,萧长安忙为玄之介绍道:“师父,这是小五,我在路上偶遇的一位小兄弟,我二人一路同行,他帮了我不少忙。小五,这位是我师父。”
小五忙是一揖:“久闻江湖有智僧,手持蒲扇腰坠青玉,胸前佛珠悬莲花,阁下莫非是玄之大师?”
玄之拱手:“才疏学浅,何谈大师。”
萧长安左看看小五右看看师父,心里擦了把汗,这古人聊天的时候废话都这么多吗?转念又一想,判官只说了我是和尚的徒弟,却未曾提及江湖地位等事,但这小五竟认得玄之,若不是师父真的盛名在外,便是这小孩来历非凡……正琢磨着,玄之开口说道:“这位小兄弟怎的与家人走散了?不知你打算去向何处,我师徒二人送你回去罢,一个人到底不安全。”
“多谢大师,我也是打算去京城,我们一路同行就好。”
“阿弥陀佛,如此我们今日先在此小住一晚,明日启程。”
“全听大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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