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卫庄对面,迎上对面男子的森冷目光,竟也觉得心头一凛。这般目光,根本不是盘问,而是确定,确定他的回答一旦符合心中推测,就毫不留情出手格杀。
那是......复仇的目光。
蜀山大祭师望着卫庄,联想起前些日子听到的有关韩国与流沙的消息,暗叹一口气。
“你猜的不错,我们不是普通的蜀地子民,我们是......蜀山。”大祭师语气平静,神色淡然。
卫庄握着鲨齿的手一紧,杀意已掩盖不住,“通巫,擅蛊的那个蜀山么?”
大祭师并不说话,算是默认。
“看来我得到的消息不错,这次来,也找对了人。”卫庄慢慢拔出鲨齿,“蜀山咒术,七国之内,都很有名声。”
冰冷剑锋,架到了大祭师的脖子上,“既然如此,你们也应早该料到,杀我流沙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大祭师仍然未动,并不看脖上逼近的鲨齿,而依然盯着卫庄的眼睛,“你所说的那个人,是当年赴秦的韩国王孙,公子韩非么?”
卫庄呼吸突然一紊,剑锋又压近几分。
“韩非死在秦国大牢,我并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卫庄手持长剑,语气却依然平静,“然而流沙传回消息,韩非死时皮肤上有可疑纹路,那是中了咒术的迹象。普天之下,会施巫蛊咒术的......”
鲨齿随着话音,割进血肉——
“只有蜀山!”
“非也!”突然,大祭师语气一厉,手掌挡住了脖上逼近的剑锋,“对公子韩非下咒的,另有其人!”
“你垂死挣扎的样子,实在可笑。”鲨齿迫近之势不减,仿佛要直接砍断手掌割破脖颈。大祭师挡剑的手已被划破,鲜血汩汩流出,顺剑刃淌下。
“我并未打算在鬼谷传人面前挣扎。”大祭师仍盯着卫庄,苦笑一下,“纵横卫庄之名,天下皆知,我也明白我骗不过。”
鲨齿停住,卫庄不言。
“所以,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骗你。”大祭师放下手,仿佛看不见那伤口一般,“韩非所中咒术,确与蜀山有关,但绝非蜀山所为。我蜀山的清白,也由不得你信口雌黄。”
卫庄缓缓放下鲨齿,语气冷漠,“那你用什么,来证明你蜀山的清白?”
“你既然能想到蜀山,大概也能想到,秦国阴阳家。”大祭师说道,“世上会施蛊下咒的,并不只有蜀山。”
“阴阳家现世不过三百年,如何会施那种古老阴毒的咒术?”卫庄冷笑一下,“相比之下,你蜀山早在商时已有了名声,你如今让我怀疑阴阳家?”
“蜀山与阴阳家,本来就是同宗同源,三百年前,还是同门。”大祭师突然一笑,垂下眼,叹息一声,“如你所言,蜀山巫蛊术自商时就有了名声,这九百多年来,也流传下来许多古老阴毒的咒术。这些咒术,伤天害理,逆天反命,一直被列为禁术,任何蜀山子弟不得学习。若是用其去害人性命,则更是族中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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