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凉侯说笑了,今时不同往日,牵马这等小事何足挂齿?”覃昭礼淡然一笑,没有丝毫不满。
“那就烦请覃将军引路吧。”李归尘说完坐在马背之上闭目养神,不再理会此人。
“末将领命!”
覃昭礼在前牵马,马蹄声在宫墙之中回荡,自始自终覃昭礼未曾表现出丝毫不满。二人一马慢悠悠的朝宫内走去。
正此前方有一顶金色轿子自宫门而出,雕龙刻凤奢华不已。轿中人听见马蹄声将也是命人停轿,宫围之中走马,至少都是公侯以上才有的殊荣,他倒是要看看是哪位侯爷。岂料一出轿子马上闭目养神之人竟是一位面生的年轻人,而头前牵马之人竟是新任的定远大将军,黑槊龙骧主帅覃昭礼。
“覃将军这是?”
轿子中下来之人满脸疑惑的开口问道,覃昭礼此时在朝中左班可谓是第一红人,他屈尊为人牵马如何不让人震惊!
“回帝子,陛下召平凉侯入宫见驾,因平凉侯初次入宫面圣对宫中不甚熟悉,陛下特意吩咐要我前来引路。”覃昭礼恭敬回到道,轿中人原来是西周帝子拓跋无枫。覃昭礼不敢怠慢,拓跋元姑已年近四十,至今膝下无子。不出意外女帝百年之后拓跋无枫就是承袭大位之人。
“平凉侯?莫非是?”拓跋无枫眉毛一挑道。
“正是九空亭少主,镇远大将军李归尘。”覃昭礼恭敬回应到。
拓跋无枫看着闭目养神的李归尘和一旁伺候的覃昭礼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哈出一口热气,紧了紧身上价值千金的貂裘,留下一句覃将军莫要忘了自己姓周还是姓李便匆匆离去。
覃昭礼闻言也不辩驳,摇头一笑继续往后宫而入,皇帝陛下在后花园,此行的目的地自然也是。入了皇宫内院李归尘就没有骑马的待遇了,跟在覃昭礼身后穿过曲折的小径来到听雨亭前,覃昭礼复命之后便即离去。李归尘站在亭外石阶之下静静的看着亭上龙飞凤舞的听雨二字,也不知是何人挥毫落地,刀笔如龙,短短两字就能看出落笔之人横扫八荒的霸气。皇道之气古来飘渺,王封岳如何?一身气势说霸绝天下亦不为过,即便是如此人杰也无丝毫帝王之气,而这听雨二字气吞山河,见字如面,透过这两个字似乎可以看见一尊帝王于高台之上翻云覆雨号令天下!
“外面雪大,平凉侯既然来了何不近前说话?”高台之上一道温婉的声音响起。
“遵命!”李归尘下意识脱口而出,那道温婉的声音不容拒绝,让人无法抗拒。
李归尘抬脚踏上汉白玉石阶,逐梯而上。西周女帝拓跋元姑斜靠在卧榻之上,一袭金色龙袍头待凤叉腰缠玉带,手心把玩着一块雕刻精美的方形玉壁。北海鲛珠链南山宝玉冠,无论多么稀世的珍宝在她身上都黯然失色。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丝毫看不出这张倾城的面容已经三十有七。李归尘不敢于她直视,拱手一礼。
“听闻平凉侯下山只为阅尽天下佳人,怎么?平凉侯是嫌弃朕人老珠黄了吗?竟然都不愿看朕一眼?”拓跋元姑温婉之声响起。
如此言语饶是平素嘴上跑马的李归尘也是措手不及。李归尘万没想到西周女帝开口第一句是如此轻浮,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应对!
“平凉侯无需拘束,说起来朕能主宰这一方天地也是受了李家的恩惠,朕欠着你们李家人情。”拓跋元姑一腿微屈换了一个舒服的睡姿。
李归尘偷偷咽了一口口水,拓跋元姑如若不是做了这西周的皇帝,放在宫墙之外定是倾城倾国的祸水!而正因为她已居帝位二十载,举手投足之间更多了常人没有的霸道贵气,哪怕是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不是李归尘这个愣头青能抵抗的。
李归尘强行撇开杂念开口问道:“不知陛下召我何事?”
拓跋元姑并未回答,而是抬起修长的玉指问道:“平凉侯觉得此处景致如何?可还入眼?”
“此处瑰丽无比,自成天地水秀鱼鳞,每棵树每颗石都有讲究,而这亭上听雨二字更是点睛之笔!不过再好的景色在陛下倾城容貌面前都不值一提。”李归尘答道。
拓跋元姑轻声一笑坐直身子,低头把玩着手中两寸见方的玉壁,沉吟片刻抬头道:“你倒是油嘴滑舌,这两个字确属上佳,我数次落笔都不及他的气势,干脆就一直挂着了。”
李归尘片刻呆滞心中微苦,这马屁是拍到马蹄上了,这两个字竟然不是她写的,那么字的主人呼之欲出,定然是西魏末代传奇帝王所留。
“可即便这旧字再好,也不及如今皇帝陛下展颜一笑来的惊艳。”李归尘实话实说道,刚才的惊鸿一瞥一时间竟让他忘记自己此时身在何处。
“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平凉侯这张嘴真是讨人喜欢,比那冷冰冰的李近丘不知高出多少,青出于蓝,李家一代更强过一代呀。”拓跋元姑轻笑开口,看得李归尘又是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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