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数次地想,人命真是脆弱。而生与死之间,间隔不过一米,一米之外的男生幸存,而她,却被辗的血肉纷飞。当她的灵魂看到自己的残躯时,会不会后悔救人时的一时冲动?当她看到她救下的男生甚至想不管不顾地逃离时,她会不会愤怒?
他猜不到她的心情,但他代她愤怒过。有一段时间甚至想要报复社会。
五年,她存在于世的痕迹都消散得差不多了。便是她的家人也没有多在乎她吧。他想到她家人为她操持后事时的冷漠,仿佛松了一口气般隐隐欢喜。
只有他,不断梦见,记忆不断深刻。他也不想忘了她,也许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时刻记着她的人吧。哪怕记忆的方式残酷血腥。一个人死后连存在的痕迹都被人刻意抹去,也太可怜。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将嘴里的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呼出。扯开窗帘,夜还深,院里的路灯透着冷冷的光,寂静的夜里一片冷清。他慢慢抽完一支烟。放空心思,当思绪都沉淀下去后慢慢走到床边,将烟头按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
手不小心带翻了烟灰缸,“哼”。他闷哼一声,砸到脚了。他蹲下身捡起烟灰缸,“砰”又一声,撞在床头柜把手上。
脸上有热流淌过。流血了。
他打开台灯,手在脸上摸了一把,一手都是血。
打开抽屉拿出家用的小药箱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看了看,伤口并不大。将伤口清洗干净抹了点药粉。用湿毛巾把脸上的血迹擦掉,然后他看到胸口挂的羊脂玉佩被血染得通红,他不自觉地擦了一下,血好像浸进玉里面去了完全擦不掉。
他将玉取下来走进卧室,打开大灯,灯光下玉佩透着血光,莹莹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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