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尚未愈合,又因外力迸开,血凝结时带着药夹着纱,清理起来异常疼痛,医生见状也皱紧了眉,语带责备叫郑砚之短期内静养。肖云在一旁听着,一言未发,他望着郑砚之的后颈,盯着那一道伤痕出神,忽然意识到似乎从认识郑砚之以来,自己总是在给予伤害。
夜里肖云将郑砚之送回家,两人均是无言,郑砚之阖目休息,肖云犹豫了一路终究没有开口。郑砚之下车后,肖云也什么都没说,看着他走上台阶,手上握着钥匙忽然望着一处停住了。
助理请示肖云,肖云摆摆手,自己下车走上前去:“怎么了?”
郑砚之摇摇头:“没事。”
台阶下的花丛里传来猫叫声,肖云看了郑砚之一眼,转身走进草地里俯身拨开花草,借着微弱的路灯光线看到一只小猫,肖云将它抱起,才发现它个头小得一只手就可以捧得稳稳当当,而且分量很轻。小猫在肖云手掌上站立不稳,感觉到温热便全身伏了下去,紧紧贴合着取暖。
肖云抬头看看郑砚之,昏黄的光照在郑砚之身上柔柔一片,而郑砚之望着小猫的眼神更是温情,看得肖云心头一阵柔软。
郑砚之昨夜就听见的猫叫声,应该就是来自这只小猫,进了家门开了灯后才看清,小猫应该刚出生没多久,耳朵都还没立起来,身上也脏兮兮的。可这个点宠物医院都关门了,郑砚之只好先找了个塑料盆盖上毛巾毯,选了稍微离暖气近一点的地方放好当临时猫窝。肖云在一旁拿热毛巾给小猫擦拭身体,一边观察郑砚之的居所。一室一厅,平米不大,东西也不多,简朴得很,肖云也不得不信了郑砚之和汤锐不是包养关系,否则以汤锐的财力为郑砚之购置一套房也不是问题,而且郑砚之也不吃那一套,真用钱砸得出结果,那他肖云也不必这么麻烦了,可就算是要比金钱以外的东西,他也不会输给汤锐。
郑砚之拿手机查着幼猫要如何照料,完全没注意到肖云在想些什么。在楼下的时候,肖云执意上楼,他自己一只手行动不便,也只好让肖云帮忙,现在只能快点忙完,才好让肖云早点走。家里没有猫奶粉,郑砚之按照网上的配方热了牛奶和鸡蛋,取出蛋黄再滴两滴植物油搅拌均匀,然后让小猫呈俯卧姿势,拿小汤勺一点一点喂给它。
肖云看郑砚之低着头喂小猫时专注的神情不由微笑,他很难得能和郑砚之这么平静安宁地相处,心情大好地用手指轻轻刮着小猫的脑袋:“你给它起个名字吧。”
郑砚之叹息一声:“我又不养它,还是让它以后的主人给它取名吧。”
“为什么不养?”肖云看着郑砚之,明明那么喜欢的样子。
郑砚之言简意赅:“没时间。”工作已经够忙了,而且每个周末他还要回上海,根本无法好好照料小猫,郑砚之虽然很想养,但为猫考虑的话,还是找个能悉心照顾和陪伴的主人比较负责,郑砚之打算今天晚上先让小猫将就住着,明天上网发个帖子找人领养。
肖云因为这只猫才能和郑砚之多相处一会儿,对此功臣自然不一般,他也好奇想知道郑砚之会给宠物取什么名字,继续追问:“那你给他找到主人前,怎么唤他?小白?”
小猫身上原沾着泥和灰,清理干净后才露出本身的白,可毛色又不是那么纯,倒是像霜露之色,还沾着料峭湿冷一般。
郑砚之想了想:“叫蒹葭吧,白露为霜。我乱说的……”
肖云低头挠挠小猫的下巴,认可了这个名字:“蒹葭。”虽然不懂郑砚之为什么取得这么诗意,但肖云没有异议,只是下一句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肖云细细看了一眼郑砚之,别说宛在水中,就是四大洋里大海捞针,他也志在必得。
打定主意要缓着来后,肖云没有在郑砚之家多逗留。蒹葭喝过奶后就睡着了,郑砚之这时候也困倦,肖云便走了,临走前嘱咐郑砚之好好休息。
回家路上,肖云坐在车里揉揉鼻子,一会儿还是打了个喷嚏,助理递上纸巾:“是过敏了吗?”
肖云这才想起来,他是对猫过敏的。小时候肖云的奶奶养过一阵猫,后来看肖云不适,就把猫给送走了,肖家也再没养过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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