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碍,就是昨天吃坏肚子了。”郑砚之不好意思地笑了,“而且我也不能在这个当口休息,如果今天突然不来了,我怕您今后不信我了。”
芭蕾老师看着郑砚之,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像你这样的已经越来越少了。”
闻言,郑砚之平淡地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喝热水。
从第一天见郑砚之,芭蕾老师就看到这年轻人眼里的真诚和热情,可当时她以为那只是郑砚之一时的心血来潮,眼下是兴致勃勃地跑来要采访,可转眼就没了下文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她拒绝了。之后郑砚之便每天上午风尘仆仆地来到教室,和自己的学生一起上下学一般坚守在门外已经十余天,虽然不是什么壮举,但也足以让她认可郑砚之几分。昨天晚上汤锐打来电话,他是当地富豪的独子,早年她所在的芭蕾舞乐团也是汤锐的父亲在背后斥资赞助,所以对着汤锐,总要给几分面子。可汤锐倒是没像生意人打交道一般让她通融一下,只是说作为郑砚之的老板,清楚郑砚之的为人并且能为他做担保,请她相信郑砚之会写好剧本,而汤锐的公司也会鼎力支持,极力促成电影制作,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今天在教室里教学的时候,隔着玻璃窗能看见门外的郑砚之气色不好,人也没有往日精神,她于心不忍,于是倒了一杯热水过来,再看看眼前这位年轻人,没有什么言辞来游说自己,只是静静守候着,光是这份平实,她已然被打动。
“我看你平时在门口拿着记事本在写些东西,都写了什么?”
郑砚之连忙把笔记本拿出来给老师过目,自己待在一旁有点紧张,本子里写的都是他在芭蕾教室的所看所想,还有一些零星的灵感和片段,并没有整理过,也不知道老师会不会看得一头雾水。
芭蕾老师翻阅了好一会儿,问:“这些你都会写进剧本里吗?”
“我会整理再修正,尽可能把最好的内容写进去。”
芭蕾老师一页一页仔细阅览着,郑砚之的字工整而清逸,读起来赏心悦目,翻到最后一页时看到上面画着几幅简笔画,似乎是在海边的景色:“这也是吗?”
“这是我昨天在海边看到的景色,然后就想把它和芭蕾舞联系起来,”郑砚之指着一张张小画解释道,“这些都是我设想的分镜,这张是全景,一个人在广阔无垠的空间里舞蹈……这张是手的特写,背后是一轮圆月和星辰……这张是裙摆在舞动的时候和浪花交融,不知道能不能拍出这个效果,这只是我目前想象到的,也许到时候导演和摄影师能拍出更好的画面。”
芭蕾老师微微笑了,带着郑砚之进了自己办公室,递给他一本打印稿:“这是原本要出版的自传,你拿回去看吧,希望对你写剧本有帮助。”
郑砚之欣喜地接过稿件,连连道谢,给芭蕾老师鞠了一躬:“谢谢老师,我回去一定好好写,一定会做出好电影的!”
芭蕾老师淡淡微笑,心里对郑砚之所说的拍好电影,也并不抱太大期望,这世上夭折的事情太多太多,并不是只有一个两个人的热情就足够,而她现在所做的,只是想让这个执着的年轻人有所回报。
“午休时间也快过了,我也要去上课了,”芭蕾老师说,“你早点回家休息吧,要注意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好的,谢谢老师。”郑砚之跟着芭蕾老师退出了办公室,目送她转身进了教室,继续下午的教学。
出了芭蕾教室后,郑砚之走在回去的路上掏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汤锐的名字,想要告知他这么一个好消息,可还是犹豫了,想着自己这个电话会不会太冒昧了,万一汤锐正在忙于工作,可是现在是中午,汤锐一般这时候去用餐了,但是又有可能在跟客户吃饭,即使打了也未必会接,接了也未必对自己的事情感兴趣。
郑砚之思来想去,还是作罢,转而打电话给了隋宣,汇报了一下工作,再打了个电话给夏添,夏添没有接。郑砚之叹了一口气,戴上耳机开始边走边听音乐,正好放到一首他很喜欢的《california》,主唱戴伦·海斯的声音具有磁性,温柔而纵情地唱着——
爱情总是难以捉摸,
我又何尝不知?
快乐时常悄然来到,
我又何尝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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