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闻言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出言让红鸾起身，只是冲着杜婉清做了个不明显的手势，示意她说话。

“你就是红鸾？”杜婉清目光如炬，紧紧落在红鸾身上，“你抬起头来，让我仔细瞧瞧。”

红鸾应了一声，小心地将脸扬起，目光仍旧竭力往下垂着不敢抬起。杜婉清仔细打量着红鸾的脸庞，不肯放过每一个细节。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极端的厌恶眼前跪着的这个丫头，可是刚刚在红鸾跪下的一瞬间，她的眼神无意中对上了红鸾的眸子，只是那一刹那，她的心里竟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似憎，似厌，却偏偏又夹杂了一丝难以言说的依赖和熟悉。

杜婉清有些迷茫了，她一时间反而不能察觉出自己真正的心意到底是如何。

“清丫头，你在想什么呢？”钱氏见杜婉清的神情有些恍惚，出言相询到。

杜婉清冲钱氏一笑，示意自己没事，随后又看向红鸾：“你既然来到我院子里，就当尽心办事才是。既是祖母千挑万选才选中了你来我这儿，相信你自有过人之处。如此，你便先从二等丫鬟做起吧，至于具体要做些什么事情，就听你半夏姐姐的安排便是。”

红鸾闻言连声道谢，又叩首拜了一次，这才起身站到半夏身旁。

杜婉清仍旧打量着红鸾，不肯讲目光移开。

其实除却了杀身之仇，前世红鸾对她的照顾倒也算得上是尽心尽力。尽管重生一世，她早就暗暗立下誓言，要将前世负她之人一一碾碎成尘。可眼前的红鸾到底是曾经和她相伴超过十年的人，她如论如何也做到一下子就如此决绝狠心。

罢了，既然天意要我再次和你成为主仆，那我便顺应天意，将你收在身边。只愿你今生不要再做出背叛我的举动来。

杜婉清将目光从红鸾身上收回，换做了撒娇的样子对钱氏道：“祖母，如今我院子里就只有茯苓一个一等丫鬟，比起姐姐的院子也少了一个。半夏她从母亲身边过来照顾我已经四年了，这期间我院子里的事情都是她在打理。清儿是想，半夏她如此之好，若是一直做二等丫鬟不免有些委屈，不若将她升一级上来做我院子里的一等丫鬟，负责统管院里的大小事务，这样一来既补了空缺，又不会产生别的麻烦，可以吗？”

“你院子里的事情自己说了就算，也不用问我。半夏的确是个好丫头，就让她做个一等丫鬟便是了。”钱氏欣然点头应允。

“多谢老夫人，多谢小姐。”半夏俯下身子重重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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