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实情呐,不过我要见你,他们岂敢不让的。你是洛大人,我是郡主,给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拦着。”她骄纵,高傲,一身的骨气睥睨天下。
随她去罢,他纵着,惯着,也不晓得能到几时。如今只是略略地乱了心神,护她不被郭协惦记便好;至于太子,他原先便是做得如此打算,谢甄说的对,水到渠成。
他抬眼瞧着她,正托着腮打量他脸上的妆,深情鲜活生动,他又不忍。
直到她问话,才回神,“哎,你还没同我说,为何扮成这幅样子呢?以往我没在府中过生辰,你每年都是这般么?”
他敛了神色,有些凄凉,“今儿是我父母的死祭,母亲生前极爱这一身衣袍,常常给我父亲跳舞。”切骨的恨,如今有人相陪,甚好!
秭姜闻言,皱了眉头,手脚并用慌乱地起了身,伸手去拍他身上的灰,“哎呀,是我不好呢,弄脏了衣服,你母亲定然不开心了,不好不好!”
他勾唇,低低地道:“不会的,她性子极好。”
秭姜从他身后露出一张纳闷的脸,“你母亲定然是个极美极美的女子。哎,我听说你原是吴国的太子呢……可惜……国君同王后自尽殉城了……”
他一把攥紧了她的手,眉眼俱厉,活脱脱地狱里挣扎出的魔鬼,“不是的……他们不是……”自尽而死,那样得屈辱!
她被他捏的生疼,瞧他一副愤怒的模样又不忍呵斥,只得抚了抚他的后背安慰,他说不出的话,她便不问。
良久,她见他缓和了脾气才道,“洛央,以后每年我都来替你上妆吧。虽说你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但你瞧瞧这眉眼画的不细致,定是你笨手笨脚的。”她的手顺着他的颈往下移,摸过他挺起的锁骨,顺着雪白的深衣抚上了他的胸口,拍了拍,“这里你也不管不顾么……”她有些不好意思,咬着唇,歪着头道,“哎呀,总之你瞧瞧别的女子,这里……哎,登徒子,你看哪呢?”她气恼地伸手捂他的眼睛,“真笨,少点东西扮起来是不像的。”
她的手在他胸口摸来摸去,带着温热之意。他觉得有些燥热,闷闷地喘不过气来。他拉出了她的手,哑着嗓子道:“……有劳郡主。”
“不必客气!”她笑,揽着裙子坐到了他的身边,“今儿是个特别的日子,难怪我一路过来瞧不着人影,定是他们都知晓对你特别重要,不敢打扰罢!”谢甄安的什么心。
洛央一愣,转头问她,“你如何往这处来的?”
“哼,阖府上下敢通报行踪的也就你金屋藏得那位娇罢。”
他皱眉,“日后提防着她,对你说什么也莫要尽信。”
她点头,“我晓得的,你洛大人身边的人都藏着好些个心眼,我这等纯良的女子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不过呢,我同你这个幕后最大的黑手过了几招,场面上自然是差不多的,放心啦!”
他闻言就是一愣,喃喃地道:“我是无心的,并无意伤害你……”
她有些委屈,清明的眸子里蒙上水雾,“你有你的打算,洛大人当真是了不得的人啊。陈留郡王谢怀登那等高傲的人都自愿将女儿奉上,马首是瞻。我同你闹了那些日子,你该娶也便是娶了,你日后若是伤害我,我哪里提防的住?若是……若是你再敢办出教我伤心的事,我定然不理你,恨你一辈子!”
灯笼模糊的红光笼上他妖媚的侧脸,江南三月的春雨,诗情画意,他却是心头突突地直跳,星亮的眸子望着她,带着不安和畏惧,攥着她的手都有些哆嗦,“哪能,我不会教你伤心的,一次……就够了!”她的指甲划过他的掌心,生疼。
“那我便再信你一次。”倔强的姑娘扯过他的袖子抹眼泪,“只是你要晓得,若是再敢教我伤心,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老死不相往来!”
老死不相往来么?他猛然回头,许是脂粉擦得多了些,死气沉沉的苍白。眼中便燃尽了火,剩了一摊余灰,死灰复燃尽是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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