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像着瘦弱的宋长了一颗菜花样子的脑袋,眼神变得狡黠起来:那种药......能不能给点儿?就是那种......我分析过的,正好适合我这种状况,我保证绝对不会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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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搞笑的病人啊,医生真想逗逗她:我有那种药,比这个更好的......你要吗?肖医生抖抖嗦嗦地演起来,左手伸进右手的袖子,右手伸进左手的袖子,像是要从袖子 里掏东西出来,他表情也变了,平时因为天使般的光环笼罩而高扬起的头也低下来,他眼睛向门外一瞟,还躲躲闪闪地看了一眼,那样子像极了......东大门外蹲活儿的。
元喜会意:要要要......
医生忍住不笑,脱下白大褂,穿上自己的外套,径直走出办公室。
元喜在后面紧紧跟随。
那棵树下光线昏暗,是监控的盲区,是年轻的小医生们悄悄放松自己的地方。
医生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也递给元喜一支。
元喜没有买过非法的药,难道是这么买的?她不敢催促。她慢慢地和医生在树下抽烟。
医生这支烟抽得非常慢,平时都是像是被人发现一样急急地抽完,然后消灭证据,此时好像他不用担心,因为他知道这个人不会举报他。所谓的可信任的盟友,就是这样的吧,一起做一点大众所不能接受的事儿,但是这事儿盟友都能接受。同样的感觉也在元喜心里产生,眼前这个人,他应该可以信赖,这个人可以接受一些大众不能接受的事儿。
夜空飘起了小雨。一支烟抽完,元喜扬起兴奋的脸,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他笑着对她说:好了,用药完毕,你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
啊?就这?
对啊,就这。你以为呢,听话,别想那么多,回去就能睡着了,我也回去睡一会儿。你看这么多病人,医生想睡还没得睡呢,你该满足了。明天再来吧,我给你好好看。
元喜走进雨里,医生看不见她的表情,应该是有点失望的吧。是啊,哪个医生不得按照程序来办事啊。看着她的背景,肖医生对自己的敷衍态度有点不安,也许她真的需要帮助。不过,他也没办法啊,有严格的程序规定在那里,他并不能胡来。这么一想,他心里立马就释然了。
元喜走了几步又回来了,医生还在树下,她在离医生稍远的地方停下,像是下了个很大的决定一样:医生,我对自己诚实地分析,我睡不着是因为我害怕。
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很多。
有害怕是正常的,我也害怕。
医生,你怕什么?
我怕死人啊,我怕看着人死去无能为力。
谁都害怕死亡,医生应该见惯了吧。
世人给医生这个职业罩上了一层光环,总以为我们什么人都救得了。看着年轻的躯体在我的手术刀下,然后就那么死去。所以,医生让人觉得冷漠,其实是害怕。我害怕触摸死去的东西,鲜活的肉体让我觉得有生命力,是美好的。死人,我就害怕了。
我也害怕不再有生命力的东西,我甚至不想摸死去的动物的肉体。你知道的,现在的年轻科技能让人一直保持表面的年轻,却无法阻止衰老和死亡。人总归是要老、要死的。除了死亡还有别的也让人害怕,我连我的梦,都害怕......那可是我自己做的梦。
什么梦?你总梦见可怕的梦吗?
这样的梦......元喜展开双臂,细雨纷纷,飘落在她身上,也落在她手上,她伸出食指,左右食指尖各凝出一个光亮的小球,那小球旋转着、发出柔和的蓝光,像两团小小的火焰。
也许我不应该害怕,这又不是什么坏事,起码晚上我不用担心看不见前面的路了。她自言自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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