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胖子说明天校长会挨个班级抽查。”
“那又怎么样,章少爷天不怕地不怕的。”
“校长我是不怕,我怕章德彪,再不老实点,他估计要断绝我的粮饷了,还是小心点为好。”说罢拉起了付小博“走,陪我理发去。”
“喂,我的头发又不长。”不等付小博反抗,已经被拽出了门外。
两人理了头发,提前吃完了晚饭刚好赶上其他人下自习,逆流而回路上,两人成为了整个校园干道上最亮的仔。章辰阳拉着付小博剪了个几近光头的圆寸,远远的看去就像两个刚还俗的和尚,一时间众人纷纷侧目,回头率爆表,虽然付小博看着有点不悦,拉拢着脑袋,在担心自己是否能驾驭得了这个发型。不像章辰阳,昂首阔步,好似在走红毯,毕竟章辰阳做任何出格的事,人们也不会觉得惊讶,甚至有些期待他能去做些出格的事,好在这片一汪死气沉沉的题海里溅出点浪花。
不一会人群中传来“帅啊、章少牛逼。”这圆寸似乎已经不是一种发型了,更像是代表对学校强制的理发的一种反抗,虽然两人没有一丁点这方面的想法,可大部分人都是以此种想法解读二人的行为。
剃了头发的付小博,少了几分文质彬彬,多了几分男子气概,但却因为这个发型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促膝长谈的两个小时,似乎永远逃脱不了那个主题“珍爱成绩,远离章辰阳。”作为拉高班级平均分的制胜法宝,班主任可不希望付小博在模拟高考前有一丝闪失。
最近下了晚自习回寝室,付小博多半和谢广东结伴而行,对于和谢广东结伴而行这件事,有两个原因,一方面他不希望自己被别人看起来那么孤独,第二宿舍的楼道挺挤的,有谢广东在前面开路,走起来舒服一些。但同时又很矛盾,因为谢广东的名声不是很好,好比上次学校超市的冰箱坏了,他居然以三倍的价格在各个宿舍兜售冷饮,被人暗地里骂无耻奸商,更有阴谋论者说谢广东搞坏了校园超市的冰箱。
付小博在教学楼连廊的底下看到一个反射着亮光的圆卤蛋浮在空中向自己飘来,离近了一看居然是谢广东,没想到他也剃了头,还是光头,但这么一看倒是掩盖他标志性的浓密胡须,那胡须是他显老的缘由之一,现在又没了头发的遮挡,谢广东看上去俨然一副成年男子的模样。
“呀,你这头上咋还有点小短毛呢。”谢广东凑过来摸了摸付小博的头发,一脸懵“操,我以为你们都剃光了呢。”
“拿开你的猪蹄,我们这叫寸头,不是光头!”付小博一把打掉谢广东有些油腻的右手,左手里捏着一包辣条。“怎么,你们班主任嫌你头发长了。”
“那倒没有,是我自己要剪的。”说话间谢广东又抽出两根辣条塞进嘴里“倒是你们,剃光头也不和我说一声,还是不是三剑客了?”
“三你个头,吃你的辣条吧。”付小博不屑的翻了翻白眼,快步的向前走去。
三剑客?付小博从没认可过这个称号,倘若让章辰阳听到他把自己放到和他一个层次,不免要被破口大骂一顿,三剑客的花名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胡诌乱编,就像这次剃光头,并没有获得像他们俩,诸如阳刚、英气逼人的评价,反倒落了个劳改犯的称号。谢广东似乎从小就一直是一个游离在章辰阳身边的边缘人物,就像每次玩扑克永远是被最后通知来凑数的那个,或者是哪个小朋友过了生日,吃饱后剩下了的蛋糕,总有人会说一句“让谢广东来吃吧,扔了怪可惜的。”谢广东从未怀疑过这些,他只认为他们是那种桃园结义般的兄弟情义。
“走那么快干嘛,对了,我有几包辣条快过期了,一会要不要给你送几包过去。”谢广东对着大步流星走开的付小博说道。
“不要,快过期了还给我,免费也不吃。”付小博加快了步伐,想要逃离,他的虚荣心不允许他和这样一个‘劳改犯’走在一起,没想到谢广东很快便追上了。
“给你五折优惠。”谢广东嬉笑着说道。
“奸商离我远一点,从今以后没有三剑客,只有绝代双骄。”
“那我们两是绝代双骄吗,那我是小鱼儿还是花无缺,感觉我的气质更符合花无缺,哈哈。”
“不,你是死了的那个贱客。”
第二天一大早,付小博在抽屉里发现了一张粉色的纸条,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你剪短发的样子真好看。”付小博有些高兴又带着迷惑的摸了摸刺挠人的寸头,他想要知道这个女生是谁。仔细对照了一下字迹,发现是和之前那封写给自己情书的是同一个人。‘真是怪物,居然起的比我还早。’他在心里想到。
过了几天,听说工商局的人在校园超市里发现了几袋过期的辣条,校园超市被罚了一笔巨款。
2009年10月底,运城县下了几场雨,雨后潮湿的客气里弥漫着沉闷的气息,陈一航的心情似乎也随着天气变的闷闷不乐。向往常一样,在星期零上着晚班,每逢下班,章辰阳有时会去接她有时候不去,行迹飘忽不定,倘若过了十点一刻他不出现,今晚必然不会来了,这是他两无言的约定。
陈一航思量着今晚章辰阳会不会出现,无意中看到了墙上的挂钟,才发现已经过了十点二十,放到平时没什么,但今晚她却觉得有些失落,生理期的肚子痛,加上连绵的下雨天使她烦闷到了极点,她没有选择乘公交车回家,而是奢侈的选择了打车。至于为什么用奢侈来形容,一是星期零的工资并不多,加之陈一航从小就知道挣钱不易,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使她更深刻的体会到这一点。二是章辰阳不稳定的经济来源,虽然章德彪平日里表现的对章辰阳很严苛,但却并不吝啬给自己儿子不菲的零花钱,也正是这笔零花钱帮助她从原来破旧的民房里搬了出来,住进了现在宽敞的公寓里,但不要忘了,章辰阳自己也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母亲刚去世的半个月,他的确寸步不离的陪着自己,但随着悲伤期一过,他又立马回到了原来的生活,在爱慕虚荣的年纪里,与一帮酒肉朋友花天酒地。钱自然也没能剩下多少,要知道自己在星期零的工资根本不足以支持现在的房租和开销,现在到了月底了又要到了交租的日子,有时候她都想搬回以前的破旧民房,毕竟那里的房租连现在的二分之一都不到,但章辰阳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他倒像是个天子,不知百姓疾苦,只晓神仙快乐。
陈一航拖着疲惫的身体上了楼,贴满了小广告的防盗门上一张白色的催款条格外醒目,家里的燃气费、水电费已经拖了两个月没有缴了。这张小纸条上的字歪曲八扭,褪了色字体好像在这扇门上停留了数日,星期零整天繁忙的工作让陈一航无暇顾及。
一进门,随手打开了过道与客厅的灯,旋即,又关掉了客厅的吊灯,只留下一盏过道乏着黄色光的筒灯。陈一航从冰箱里取了一袋泡面和两个鸡蛋走进了厨房,刚要扭转燃气灶开关的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放了下来,她把鸡蛋放回冰箱,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她在想着是否要把冰箱也关了。
陈一航一边刷着手机一边等着泡面的时间,她刷新了好几次页面,盯着那条四小时前发的“晚上回来吗”心灰意冷。她渐渐的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种半同居关系,章辰阳就像一批野马,懵懂的爱情栓不住他。
揭开了盖子,泡面的味道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陈一航拾啜了几口便不想再吃了,昏沉沉的头脑告诉自己发烧了。“轰隆”的一声响,窗外飘起了雨,陈一航软绵绵的瘫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晕乎乎的脑袋里一阵嗡鸣。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陈一航抬起沉重的眼皮,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一眼时间,23:50,大概是章辰阳忘记了带钥匙——不对,这时又传来钥匙孔转动的声音,陈一航变的警觉起来。
门开了,是一个体态肥硕的女人,走起路就像一个移动的人形垃圾桶,手里拿着一大圈晃眼的钥匙串,吞云吐雾的样子又像一个母夜叉。
“哎呀,我的妈,你要吓死老娘啊。”母夜叉摸开客厅的灯,冲着躺在沙发上的陈一航吼道“敲了半天也没人应,年纪也不大,是不是聋啊你。”她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已是深夜。
原来是房东,陈一航反应了过来,她感觉自己的病情又加重了。
“大婶,这都几点了,有事快说。”陈一航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嗨,我说你一个小姑凉家的说话就不知道客气一点,我这都还没坐下呢,你就想赶我走,这可是老娘的房子。”房东抓贼似的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嘴里喃喃道“没几个值钱的。”
“我说,你这燃气、水电费没交是几个意思啊。”房东抽出一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带着威胁的口吻说道。
“我明明记得上个月刚交过一笔,怎么这么快又要交了。”陈一航支起了身子。
“那是你自己用的太快了,电表又不会骗人。”她所说的那块电表,陈一航见过,是那种农村老土式的电表,就连在林场都要快被淘汰了,她那个时候还奇怪,城里怎么会用这种表。
“我怎么知道你的表准不准。”
“嗨,那是电力公司装的表怎么会有问题,我看你个小丫头片子就是想耍无赖。”母夜叉啪的一下拍了一下桌子,旋即又掏出手机“喂,豹子,上来一下。”
不一会一个纹身纹到脖子上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门口,模样丑陋,一脸凶相,就像个没有完全进化的猴子,脖子上拇指粗的金链子和他的长相一样显眼。
“谁..谁..谁不长眼的又惹我妈生气呢。”瘦猴子环视一圈,一副要干架的派头,发现只有病怏怏的陈一航坐在沙发上。
陈一航见了这一幕倒觉得有些好笑,两个模样差不多年纪的人居然是母子,真是无奇不有。
“省省心吧,不用在这演戏了,钱两天内我会给你补齐的。”陈一航实在没精神与他们折腾,幸好章辰阳不在这里,不然这对母子两一定会被120横着抬下楼。
“最好是这样。”母夜叉带着小夜叉‘嘭’的一声关闭了房门。
母子两离开后,陈一航挣扎着站了起来,反锁了门,紧接着便沉沉的睡了下去。
凌晨两点,居然又迷迷糊糊的醒了,她头痛欲裂,她试图拨打章辰阳的电话,虽然接通了,却发现那头除了传来震耳欲聋的dj声,还有章辰阳醉醺醺的喂喂声。陈一航挂了电话,过了一会便不停的在即时聊天软件上给章辰阳留言,祈祷着他能在清醒的第一时刻赶回来。
屋子里一片死寂,会死吗?她在心里问自己,也许死了也好,父亲的微笑浮现在眼前,她想念匐在父亲背上挖厥菜的日子,想念父亲恼人的胡渣,想念那个将杨柳条编成花冠的样子,戴在自己头上的父亲。
时间缓慢的流淌着的,她似乎听谁说过人在死亡的弥留之际,会出现一些幻觉和幻听,她好像看到了天使的微笑,听到了鲸的鸣叫。她看到海边有一间温馨的房子,她走了进去,里面有好多人身着华丽的服装,好像在聚会一般,明明每个人都在张口说着什么,可她却什么也听不清,他们的样子看起来既和善又有礼貌,紧接着一位侍者走了过来,他的托盘里端着一杯色泽艳丽的葡萄酒,在这种氛围的烘托下,陈一航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再次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晌午,她的头痛好像减轻了许多,一转头才发现茶几上放着半杯水和一板盘尼西林。陈一航环视了一周,门依然反锁着,窗户开了一条缝。
“章辰阳?!”她一边喊一边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空无一人。她有些慌乱的拿过手机,才发现昨晚消息错发了,消息栏上的红色提示标占满了手机屏膜,章辰阳的对话框滑落到了最底层。
陈一航滚动着手机屏膜,不知道把那条“我的头好痛,等你回来。”发给了多少人。一些不明所以的人居然还带着调侃的语气诸如‘我可以去陪你呀,到了给我开门呀,嘿嘿。’,但大多数人只是浅浅的回了一句‘怎么了。’便再无下文。毕竟那个时间点,发出那样的消息,着实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又从头到尾筛选了一下消息内容,试图从里面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很快她就发现除去昨天夜里和今天早上的,没有回复的人只剩下两个,敖海与章辰阳。
正思索间,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骷髅头像窜上了顶层“知道啦,今晚回。”,那么,只剩下敖海一个人了。她的公寓在三层,他是怎么进来的?一阵风突然吹开了窗子。
十月的最后一天,文远中学里偶然听得几声蝉鸣。付小博转头看了看睡了几节课的章辰阳,他用胳膊抵了抵章辰阳的头,他突然发现章辰阳的头是如此的圆,简直是一个完美的球体,紧接着他又用力拍了两下那个一动不动的球体,章辰阳终于有了动静。
“喂,睡一下午了,最后一节班主任的课,给点面子。”章辰阳趴着晃了晃头,付小博知道下一步他就会支起胳膊,两眼无神的看着窗外,就像微机课上卡壳的windows98在缓慢重启。
“刚才谁拍我头。”章辰阳突然一个激灵转过头来质问道。
“没有,你在做梦吧。”付小博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奋笔疾书。
“哦。”紧接着又趴了下去。
“昨晚你去哪了?陈一航找你知不知道。”
“子龙帮我找了点事做。”章辰阳带着困意答道。
“哪个子龙,是不是黄头发扎小辫子那个?”付小博突然反应过来,上次头盔里绝对是那个叫子龙的头发,他立马把夹在《体育与健康》那本书里的头发给扔了。
“是的。”
“什么事要做到那么晚?你知不知道陈一航半夜还在发消息找你。”他已经猜测出昨晚陈一航想要发的消息是给章辰阳的。
“管那么多干嘛,送个东西而已。”章辰阳故意装出不耐烦的样子,似乎想要阻止付小博继续问下去。
“哦,陈一航应该是生病了,消息都发错了,把我当成了你。”他想他有义务将这消息告诉他。
“那个疯婆娘能有什么事,等会我去她家,准活蹦乱跳的。”章辰阳不在乎的说道。
“切,你真是一点都不关心她。”
“你懂个屁。”
“我懂你。”
晚上九点半,章辰阳准时的守在星期零的楼下,他那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在霓虹闪烁的招牌底下显得格格不入。不过抽烟的姿势倒是很娴熟,他似乎预感到有什么坏事发生,看到陈一航一出楼梯间,便扔掉了香烟,笑脸逢迎,他熟练的脱下校服,披在她的肩上。
“你知不知道昨天我就要死了?!”陈一航嗓音略带沙哑,一把推开章辰阳搭过来的手。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我不是来了吗?航哥,我错了,我错了。”章辰阳双手合十作辑央求道。看着他的抿着嘴唇皱着眉头的,样子活像一只快要流眼泪的招财猫。看到陈一航转身擦拭了一下眼角,不满的跺了一下脚,他知道大概度过安全期了,下面就是坦白期了,这招屡试不爽。
陈一航看着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像又觉得他没那么过分。“老实交代你昨晚去哪了。”陈一航掷地有声的问道。
“我昨晚真有事。”
“你有屁事,你那几个狐朋狗友我又不是不知道。”
“嗨,你别说我,你以前的狐朋狗友比我少吗,你那些个闺蜜,哪个不是太妹,招蜂引蝶的,你说说我给她们摆平了多少事。”
“那是以前,都多久没联系了。”陈一航的声音立马弱了几分,因为章辰阳说的是实话,在职校那会,疯闹的程度和章辰阳半斤八两,他的确为自己解决了不少麻烦。“你别打岔,昨晚到底干嘛去了。”
“子龙给我介绍了个朋友,大家在一起认识一下,就这样,赶巧你生病了。”章辰阳换了一副没事人的脸色,他知道,风暴已过,递过了头盔。“赶紧回家吧。”
“对了,昨天房东来过了,房租要——。”
“缺钱你早说啊。”不等陈一航说完,章辰阳霸气的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票子。“够用了吧。”
“够个屁。”陈一航接过那几张红色的钞票说道“先把水电费交了再说吧。”
“别着急,下个月哥就要开始赚大钱了。”章辰阳得意洋洋的说道。
“切。”上次卖错题集的时候也这么说,结果一个铜板也没见到,挣个几百块钱全给嚯嚯了。
关于他能不能挣钱,陈一航并未放在心上,只愿他无事的时候能多陪陪自己,而不是去外面惹那些野花野草。
下个星期三的中午,正在蒙头大睡的章辰阳突然被手机的振动弄醒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子龙’的来电,他知道,第一个单子来了。
“哈,长发赵子龙又找你了。”没有午睡习惯的付小博无意中瞟到了章辰阳的手机。章辰阳迅速接通电话‘喂喂’的站了起来,“对了,眼镜借我用一下。”不等付小博反应过来,鼻梁上的眼镜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半个小时后,章辰阳骑着机车赶到了运城县郊区的一座厂房前。
“老大,你怎么才来。”站在门口的子龙略显焦急的说道“快点吧,四爷在里面等着呢。”
“小爷都不急,他猴急个啥。”
“大哥,我求你低调点吧,这不是好惹的主。”子龙埋怨到。
穿过一座足球场大般的厂房后,来到位于厂房最里面的一排办公室,厂房里稀稀拉拉的有几个工人在干活,偶尔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声。
“四爷,这就是我之前给您提过的哥们,章辰阳。”子龙毕恭毕敬的介绍道。毕竟道上混的人都知道这个四爷是一个狠角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心狠手辣,老奸巨猾,人送外号‘黄四邪’,在运城也算个地头蛇一般的人物。
“四爷好,你这地可真不好找啊。”章辰阳到显得闲庭信步,与子龙唯唯诺诺的样子截然不同,他径直走到沙发旁与‘四爷’侧身而坐,全然不顾站在他身后的那两个手下鄙夷的眼神。
“哈哈,有脾气,老子喜欢,听说你小子现在还在文远中学上学呢。”黄四邪笑着说道,对章辰阳不羁的态度不以为然。
“是的,我可是三好学生呢,都学的近视啦。”说罢晃了晃手里的银丝眼镜。
“哈哈,不错,我要找的就是你这样的。”也不知道他是真信假信。
黄四邪点燃了一支雪茄,吞云吐雾了一番,缓缓的说道“为什么叫你来呢,是这样的,现在混社会的越来越难了,我们这些都有案底,条子无时无刻不盯着,所以呢,我们现在改邪归正,要搞正规企业,就像日本的山口组那样,有自己经营的公司。”黄四邪又吮吸一口雪茄“但有些事情不能让同行知道,不然一窝蜂都去干了,就没利润了。我们这次引进了一批德国的精密仪器,用来做汽车改装,你只要负责帮我运送到车行,你就算完成工作了。”
“是毒品吧。”章辰阳冉冉的吐出了这几个字,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了,子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似乎瞟到了他两个手下要拔刀还是拔枪的姿势。
“哈哈哈,开玩笑呢,多大点事儿,小爷我肯定出色完成。”章辰阳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大件的我可运不了,我的机车就那么大。”
倘若真是毒品,他大概早就坐不住了。
“不大,几本书那么重,等会你就知道了。”黄四邪回过神来说道,脸上带着一丝不悦。
章辰阳拿到了货,的确如他所说,五六本书的重量,也和书一般的大小,他惊讶于这个社会人居然用书做计量单位,倘若他用啤酒瓶什么的反而倒更贴切一点。包裹用黑色胶带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章辰阳看了一下地址‘霞光路225号’。
“老大,你真是疯了,开那种玩笑,你可知道他之前就是碰那个玩意才被重判的。”一出厂房子龙立刻开始抱怨。
“那又怎么样,狗改不了吃屎也不是不可能。”
章辰阳风驰电掣的离开了,听说最近章德彪又打电话给班主任问询自己的情况,下午班主任的课还是不要逃的好。
到了霞光路225号,的确是一家修车行,但很不起眼,有一辆丰田车被悬吊起来正在接受改装。这间车行大隐于市,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章辰阳把包裹交给了一个叫蝴蝶的女孩便准备离开了。
“等一下。”那个女孩叫住他“你是个新人,我要验货。”
章辰阳回过头了看了一眼那个叫蝴蝶的女孩,她的脖子上纹着一只黑色的蝴蝶。
“可以,不过我说你这身打扮倒是挺别致。”章辰阳打趣道“有点像《黑客帝国》里的女杀手。”
“你这个伪装也不错哦。”她瞟了一眼章辰阳身上的校服,从兜里取出弹簧刀,熟练的对着胶带的中间划了开来,里面有一层泡沫垫,泡沫垫下面是几个个类似火花塞一样的装置,他的机车上好像也有这个装置,但比这个小的多了。
“什么伪装,我本来就是学生。”章辰阳看了一眼自己的校服说道“还不是你们那个老板,送个货还有着装要求,很搞笑。”
“哦,那真是有趣,想不到文远中学还有你这般不听话的学生。”
“切,别跟教训小孩一样和哥哥说话。”章辰阳白了一眼那个女孩,她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微黄的头发拉的很直,性感的嘴唇上好似抹了唇蜜一般,湿润透亮。她把那个像火花塞一样的装置重新包装好放进柜台里。墙上的电视正在播放着本地电视台的新闻,新闻上说‘最近运城县类出现多起交通事故,近7成都是由非法改装的车辆飙车所致,这种改造性车辆危险极大...’
“那么你们就是做这个的咯。”章辰阳望着电视说道“暴露啦。”
那个女孩没有回答,用食指比出了一个嘘的姿势。
“多大点事,是他们技术太烂啦。”章辰阳戴好了头盔便离开了。就在离开修车店没两分钟,偶然间发现运城县公安局就在修车行的不远处,门牌号写着霞光路223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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