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笑着应了声。

单佳妮放在身侧的右手紧了紧，手心微微有些湿润，她不着痕迹地将手向着身后挪了挪，不让宋离瞧见因紧张害怕而微微颤抖着的手。

此时，手机响起。“楚楚”两个字在屏幕上闪烁着。

宋离瞥了眼她的屏幕，“伯母打来的，快接吧。”

这联系人名字是单佳妮摔下楼梯的前两天才改的。那个时候她在网上看到一则消息，说是有个打工仔的手机丢了，被别人捡到后给他父母发了条短信，内容差不多是说在东/莞被抓了，需要五千块保释费。打工仔的父母都是农民，收到短信后一心担忧着儿子，想也没想立马就赶到县城打了五千块到指定的银/行/卡上，后面一联系才知道是被骗了。

单佳妮改了名称后，得意洋洋地将手机凑到他眼前，“看，我把我妈的备注改成了她小名儿楚楚，把我爸的备注改成了单老师，就算被骗子捡到手机也不怕了，哈哈。”

宋离当时睥了她一眼，“你当你爸妈的智商跟你一样呢？”

“......”单佳妮愣了愣，然后转过身子，拿着手机又鼓捣了一会儿，接着再次伸到他眼前，只见上面他的名字由“我爱的男人”变成了“猪一样的队友”。

这话似是提醒了单佳妮，她手在屏幕上滑了一下，接通电话，“妈。”

“最近怎么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责怪的语气。

“工作忙嘛。”见宋离瞥向自己，单佳妮吐吐舌。

“忙忙忙！忙得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了？”单佳妮正想撒个娇糊弄过去，却听那边响起一个男声，“好了好了，孩子工作忙很正常，你也别顾着唠叨了，说正事儿要紧。”

“好了好了，我这不就说了吗？妮妮，”单妈妈叫她名字时的语气都变了，看样子是什么好消息，果不其然，“予馨怀孕了。”

“真的吗？”单佳妮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我要当姑姑啦。”

再听单妈妈唠叨了会儿后，单佳妮挂了电话，开心地扯着宋离的衣袖，“听到没有？听到没有？我要当姑姑了。”

宋离柔声道：“听到了。”

“天啊，你说我要给ta买什么礼物好？芭比娃娃吗？还是...不对，现在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啊，不然我男孩女孩的玩具都给ta买一套。不行不行，还是...”单佳妮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宋离也不打断她，见前方是红灯，踩下刹车，静静地看着她，眉目间的神情有些莫测。意识到他的目光，单佳妮微微红了脸，停了下来。

“我、我就是有些开心。”

“我更开心。”

“诶？”单佳妮带着不解看向他。

“单骏骐有了孩子，你这么开心，不是代表你完全放下他了吗？”这是他第一次提到单骏骐的事情。他抚了抚她的脸颊，低沉的嗓音在车厢内响起，“佳妮，我很开心。”

脸颊处传来的温热让单佳妮的心跳漏了一拍，眉心处仿似有什么东西跳动着，隐隐作疼。她蹙了蹙眉，但很快压抑下去。下一秒，她倾过身子环住宋离的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宋离，我们结婚吧。”

“好。”

单佳妮从他怀里起身，震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好。”

单佳妮是飘回家的。回到家后直接倒在沙发上，将抱枕搂进怀里，满脑子都是宋离柔着表情说出“好”字的场景。你有没有试过，仅仅因为一个人的一个字，便开心的找不着北。此刻的单佳妮，就是如此。从而没有注意到一个黑影从她家阳台上一跃而过，跨越不算短的距离，成功着陆到隔壁阳台。

在沙发上躺了好一会儿，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丝毫没有变浅的趋势，直至眉心跳了一下。她慌忙起身，也不穿拖鞋，赤脚走进了卫生间。

站在洗手台前，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额前的碎发因为冷汗紧紧贴着。

“对不起...对不起...”她的表情很无助，“我不是故意的...不是...”

“你乖乖呆着好不好？你乖乖呆着我就不伤害你。”

眉心的跳动越来越强烈。她紧紧蹙起眉头，撑在洗手台上的双手因为用力而泛着白，剧烈的疼痛一波一波地袭来，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渐渐，她的表情变得狰狞，“我说了，乖乖呆着！”尖锐的声音让壁上的镜子瞬间破碎，落地的声音清脆有力。

跳动逐渐减弱，疼痛感也随之减轻，她长吁一口气，声音很轻很柔，“这就对了，乖，听话，不然...你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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