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女孩说这话的语气就好像在说“我今天也吃饭了”一样平常的事情。

单佳妮坐到她对面，“你这样多久了？”

“记不清了，大概很久了吧。”

时间长到记不清了，这是个什么概念？她也不过是才几天而已，好在有个胖妞能当传声筒，让她可以传达自己的心意。可她呢，一个人在这栋楼里，被人看不见，被人听不见，心里该是多难受。

想到这儿，单佳妮故意用一种大义凛然的语气道：“前辈你好！”

女孩被她的模样逗笑了，放下书，“没那么夸张。”

“你能拿到实物？”单佳妮这才注意到那黄壳子书，“诶，你也喜欢看《傲慢与偏见》呢？”

“能。我爱的人看过这本书。”女孩很有礼貌也很有耐心地回答着单佳妮的问题。

“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我是前辈吧。”

“......”单佳妮汗颜，“前辈，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

“我叫周琪。”

“单佳妮。”

两手相握，两人相视而笑。

“对了，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周琪神色有片刻的错楞，很快恢复微笑，“坐在顶楼外平台处看书时打了个盹儿，醒来时便看见自己周身是血地躺在大楼门口前的地上。”

“你...”见周琪仍是那副说着“我今天吃饭了”这般平常事情时的模样，单佳妮怔住了。

周琪笑笑，“我不是灵魂出窍，我是已经去世了。”

“对、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生老病死，很正常。你呢，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看你的模样，还有人气在。”

“摔下楼梯，醒来的时候人躺在病床上，但我出来了。”

“真好！”见单佳妮露出疑惑的表情，周琪笑着解释，“我是说你还活着真好。”

“那、那个...”单佳妮想起看过的小说电视情节，“人死了后都是这个样子吗？不会去投胎吗？”

“死后会有一段时间是这个状态，等到了时间，就会有阴间的人来领去投胎。不过若是鬼魂有强烈的执念，便能保持这个状态，直到放下执念为止。”

“执念。”单佳妮喃喃着。“那你是放不下什么吗？”

“我爱的人，他在这栋楼里。”周琪说这话时目光放空在远处一个不知名的焦点上，似是想起了那个人，脸上表情更是柔和了下来，黑眸波光流转。

单佳妮很熟悉这个表情，宋予馨看到单骏骐时是这个模样，katrina看到邵卿离时是这个模样，上次吃饭时谢莹莹看ten时也是这个模样，就连她自己看着宋离时从他的眸里看到的自己也是这个模样的。

“你一定很爱他。”爱到不愿放下，独自一人停留在这栋楼里，默默地看着，听着。

“是啊，很爱很爱。”周琪嘴角微微勾起，“爱到只要能一直看着他就够了。”

单佳妮刚想问那个人是谁的时候，听到一声熟悉的猫叫声。

“我家的猫来了，看样子是我男朋友叫我回去了。啊那个，我家的猫能看见我，所以我通过它和我男朋友说话。”又是一声猫叫声，带着一丝不耐，单佳妮站起身来，“具体的我下次跟你讲吧。我在七十三楼的，若是你愿意，可以来找我聊天。”

刚转身，手腕被抓住，单佳妮转回身看着她。

“不要跟他们说你见过我，我不想...”

单佳妮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我明白的。”若是这栋大楼里有个女鬼被传出去了，大概以后也没人能安心工作了。

“谢谢。”

单佳妮笑笑，刚走到门口，又被周琪叫住，“妮妮。”

“嗯？”

“若是想你男朋友看见你，你可以试试让他滴一滴血到你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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