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栖真神掌新生,血液可令万物化形,灵根可塑上神之身。
我将袁思繁的魂魄纳入眉间,脚尖轻点,踏空而去。
身后轰然巨响,漫天的水雾重新落入河床之中,忘川水几经摇摆,波涛渲荡,终于又重归平静。
红白两色的花朵又被隔开,一别永年,再不相见。
没有人会记得,曾有一位真神,在这冥界之底,倾了忘川,断了奈何,只为觅一人。
回到天庭后,我踏入九天之痕取了女娲石,又上三十一重天采了聚魂草。
做好一切准备之后,我将袁思繁的那缕残魂从眉间取出。
白光萦绕间,我抬手,香尘落。
穆羽,对不起,我今生这仅剩的两根原本都是你所赐予,如今我却要用其中之一来救袁思繁。
今生,我亏欠的人太多,没有退路。
灵根被抽离魂体,痛若锥心刺骨。
可这点痛又如何能及得了袁思繁在忘川河底所受的煎熬。
我将袁思繁的残魂用聚魂草护着,又以玉栖灵根为其塑体,最后将那团小小的仙胚封入女娲石中。
聚魂草会为他将消散的魂魄慢慢召回聚全。
玉栖灵根会为他塑出一具上神之体。
女娲石能吸天地灵气,阻挡一切外力伤害,不管到时候我还在不在,都能护他平安出世。
也许百年,也许千年,也许万年,我知道,他迟早会回来。
“桃梓,以一己之力凭空造出上神,你这是逆天而为。”
“只要我大哥他能回来,逆天又何妨。”
“他就算醒来,也不会有前世的记忆。”
“这些都不重要,司命,我欠他的太多。”
“哎,凡间苍梧山巅可聚三界之灵气,你将他放于那处,可使他快些苏醒。”
白驹过隙,斗转星移。
我将袁思繁的仙胚送去人间已有三年。
这三年里,袁无郁和袁柳城变得更加成熟。
我一天天目睹这两个弟弟从懵懂少年变成独当一面的无双公子。
原来,没有袁思繁在,我们都会变得如此坚强。
将腓腓从空濛谷接来后,我未有一日离开蟠桃园。
穆羽一直在沉睡,我每日都会去帮他梳梳头发,开窗让他晒晒太阳,喂些清泉水予他喝,他倒也真像一株植物一样,长势颇好,嘴唇朱红,肤色白润,看上去气色不错,除了一直是沉睡状态,倒也什么都好,让我省了许多担心。
我心中真正的疙瘩是沈映岚,他仿佛从这天庭之中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我想,他也许是去了某个很遥远的地方寻觅稀有的木材或玉石。
或是,对于我那日的不告而别生了气,想要与我闹闹别扭。
我将毛球从玉阙宫接来蟠桃园,它与腓腓倒也投缘,两兽每日一起撒泼胡混,将偌大个桃园闹的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他不在,日子却如水一般,依旧流淌不歇。
只是心里有些空荡荡的,无法填补。
这日,我去桃木轩时,正好看到袁无郁在专心查看账薄,我从身后悄悄潜过去,猛的敲了他一个爆栗子。
“嗷!姐你又来这套,老是偷袭我”,袁无郁抱着脑袋哀嚎。
我吊了吊眉梢,咂嘴道:“看到我们家小二哥这么努力的样子,倒是让我十分不习惯,居然能把咱桃园打理的这么好,啧啧啧。”
袁无郁居然红了脸,转而颇有气势的把胸脯一挺,拍的啪啪作响道:“你弟弟我一向天资过人,只是以前没有用心罢了,你说说看,这天庭中有几个仙君能比得上我的聪明才干。”
“是是是,杰出青年你好,”我打着哈哈拍了拍他的肩。
“奇怪,我好长一段日子没有看到你泡妞了,难道转性了?眼看着你也老大不小了,我最近琢磨着给你娶一房妻室回来,最近大家都挺抑郁的,办个婚宴给咱们桃园冲冲喜也不错。”
袁无郁低下头,沉默一阵后又抬起脸来绽开他标志性的无赖笑容:“嘿嘿,等大哥回来再说,我这种才貌双全的帅哥,还愁娶不到媳妇吗。”
我微微一笑,摸摸他的脑门:“好,等大哥回来再说。”
过了几日,玉皇大帝找上了门。
我还记着他以前的夺肉之仇,摆着真神的架子,生生受了他三拜九叩之礼,这老头拜的脸都绿了。
“小桃子……咳咳……不不不,桃梓真神,寡人有大事要与你商量。”
我连蹦带跳的跑过去把他扶起来,揽着他的胳膊摇了摇,涎皮涎脸道:
“好了,你还是叫我小桃子吧,咱俩谁跟谁啊,不用这么拘谨,我这半吊子的真神,也没个劳什子用。”
“哼,不早说”,玉帝拍拍膝盖上的灰,使劲白了我一眼。
我吐吐舌头,摸了摸脑门上的真神印记,不得不说,这玩意儿还真唬人。
如今,不管是如来佛祖的西方梵境,还是菩提祖师的斜月三星洞,或是元始天尊的玉清境清微天,都不再是这三界中的至尊圣地。
真正的圣地,是我这小小的蟠桃园。
我这樽小庙,居然装了两位活生生的真神,这是我以前做梦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玉帝捋捋胡子,揶着嘴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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