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完我发现不对,赶紧闭嘴,果不其然,司禄星君的眉头马上皱成一个川字,眼瞧着是非常不悦了,都怪我一不小心,把他的忌讳给说了出来。
这南斗星宫的六个小老头儿是我的邻居,分别为司命、司禄、延寿、益算、度厄、上生六位星君,这司禄星君正好在其中排行老二,其他几位都按排行亲切地称他为老二,常年和他们混在一起,我也就跟着混了个顺口。可是我每次喊他老二,他都会非常非常的不悦。
老大司命星君曾为此点拨过我,任何一个男人、男仙,乃至男妖、男魔、男鬼,只要是雄性,都是非常不希望一个小姑娘把自己喊老二的,这个称呼有很大的歧义。还因为我与他们差了不知道多少辈儿,按理来说,我喊他们一声祖爷爷也绰绰有余,被一个孙子辈的小丫头叫老二,也不怪司禄星君气红了一张老脸。
这其中的道理司命星君为我剖析地条条是道,可我到最后还是不明白,这个“很大的歧义”,是个什么意思。
生气归生气,牌还是要打的,这是我们这几百年牌场厮杀定下的规矩:天大地大,打牌最大。
南斗星宫与我的蟠桃园子相邻,这六位星君说起来官还不小,是管理世间一切生灵的天官,他们平时是三人轮班,每月初一到十五,司命、司禄和延寿三人会去天庭当值,而十六到三十,便由益算、度厄、上生三人当值。
这种轮休制度直接导致了南斗星宫最严重的一个难题,那就是:三缺一。
这个天大的难题在我出现之后便成功解决了,因为隔得近,每天下午申时,他们都会叫我过去凑一个时辰的牌角儿。
自从有了这个优良传统,一持续下来便是几百年过去了,大家也都非常珍惜每天的这一个时辰。
要问为什么珍惜,我只能默默地扶额,因为几百年来都是我一个人在输,天天如此,只有输多输少这个问题。
“姐,出大事儿了!”第二圈的牌还没码好,就听到袁无郁一声嚎从老远传来,我吓得手一抖,码好的牌散了个乱七八糟。
“有点儿出息行不行,什么大事把你吓成这样,把咱们蟠桃园的脸都丢尽了!”为了彰显我的威严,我一掌拍在牌桌上,南斗星宫那张老掉牙的金丝楠木桌顿时激起不少灰尘,不争气的咯吱了一声,吓得三位星君连忙上下检查打量有无损坏。
袁无郁将一张镶金玉帛递到我手上,我斜眼一瞥,是一份天庭善财金榜,这善财金榜每百年评选一次,将天庭上下钱财产业最大的仙官们排名,是和“昊天封神榜”、“九天兵器谱”、“神行坐骑榜”齐名的四大天庭排行榜。
“袁二啊,姐姐我教育过你多少次了,这些不过是虚荣表象而已,你啥时候开始关注这东西了。”我一边不屑地嗤之以鼻,一边教训袁无郁。
桃梓、沈映岚、财神爷、玉皇大帝、貔貅、何安祈、二郎神、太上老君、李靖、云霞仙子……
我一目十行地瞥了一遍,幸灾乐祸地拍了拍司命星君的肩膀让他也瞧。
“老大你看,玉帝老儿居然排到第四了,啧啧啧,天地共主啊,居然还没自己的手下有钱,你说这臭老头会气成什么样?”
司命星君满是老人斑的手突然伸出来指着我手中的镶金玉帛止不住地抖啊抖,磕磕巴巴的说不出话。
我纳闷他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中风了?我连忙又是抚背渡仙气与他,又是掐人中拍脸。“老大,老大,你这是怎么了。”
“姐,你再仔细看一遍,难道没发现别的什么吗?”袁无郁一脸黑线,看着被我差点拍过气去的司命星君,十分同情。
我莫名其妙地拿起玉帛挨近眼前又看了一遍,桃梓、沈映岚、财神爷、玉皇大帝、貔貅、何安祈……
等等,桃梓,桃梓就是我。
桃梓,八百九十八岁,性别女,天庭蟠桃园园长,也就是我,在盘古历一万二百零九年,登上善财金榜第一位,成为了这天庭上下,*八荒最有钱的神仙。
我一下子从牌桌上摔了下去,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有点承受不来。
与此同时。
碧瓦朱甍,雕栏玉砌的金銮殿中,一向宝相庄严的玉皇大帝捏着一份镶金玉帛,怒目圆睁,胡子从下八字气成了上八字,怒吼一声:桃梓!
御马司何安阁,剑眉星目、英气勃发的女司主拍拍身边的赤色神骏,挑起薄而红艳的唇微微一笑:这下可以讨酒喝了,好你个桃梓。
九重天玉阙宫,雕梁司司主大手一拍,直接将玉帛拍在青玉桌面上,可怜的玉帛霎那间成了碎片,咬牙切齿道:敢抢我的第一,桃梓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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