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却是到处翻,只希望能找出一丁点能用的食材,结果翻到最后,只在厨柜翻到一罐霉菜干,两罐子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出来,揭了盖一闻,早发出臭味来,明显不能用了。
井台离厨房却不远,夕颜很快打了水过来,一边擦洗灶台一边跟苏糖道:“井面上全是落叶,还有头发丝,第一桶水打上来一瞧,吓死个人。还是打到第三桶,才干净一些了。”
苏糖翻不到食物,有些沮丧,又饿得站不稳,只得坐到灶台下的矮凳上,无精打采道:“把锅洗一洗,勺一些水煮一煮,消消毒,待会把碗筷也煮一煮。”
苏糕虽也饿着,却不闲坐,早指挥人打扫起宫殿,又让两位粗使宫女打水擦洗桌椅等,殿前青苔,也让她们拿东西去铲,再用水冲洗,洒上石灰阴干。
半个时辰过去了,御膳房的饭菜还没有送过来,苏糕也站不稳了,只让粗使宫女拾儿去宫门口张望。
拾儿张望了一会,终于也失望了,回来道:“苏姐姐,定然是没有人通知御膳房送饭过来,若不然,不会这般迟还不送。”
苏糕思忖着,她们突然被召进宫,看着是临时起意,或者御膳房真没接到要送饭的通知也可能的。她一下大急,吩咐拾儿道:“你赶紧往前头打听一下,看看这事儿是要跟谁禀报。”
拾儿虽是粗使宫女,进宫却有五年了,倒知道要找谁说话,一时犹豫地看看苏糕,低声道:“人微人轻的,再空着手,就怕没人理会。”
苏糕一怔,遂低了头摸向腰间,摸出一个荷包来递在拾儿手中,轻轻道:“现下咱们是一条船的人,好好办事,大家都好。”
拾儿委屈了,分辩道:“可不是我要昧苏姐姐的荷包,实在是……”
苏糕不待拾儿说完,拍拍她的手道:“我知道。”
拾儿见苏糕语气真诚,一下松口气,露出笑容道:“苏姐姐信我就行。”说着去了。
拾儿是跑惯了腿的,只一会就跑了回来,喘着气道:“于总管不在,他那边的人说道都这个时辰了,还等什么午膳?要等,也该等晚膳。”
苏糕算是明白了,午膳是别想有了,心下却又知道,拾儿她们饿一餐两餐可能没事儿,像她和苏糖这样的身体,却是饿不得的,一时只急得团团转,却见夕颜匆匆过来,扬着眉喊道:“苏姐姐,娘子让你过去用膳呢!”
苏糖这会坐在矮凳上,嗅得锅里米糊糊的香味飘出来,只觉饥肠辘辘,脸上却露出笑来,只用手抚着腰间的荷包。这个荷包还是上回从季府带出来的,里面装了一荷包的精米,没想到这回就派上用场了。只可惜,荷包太小,熬两小碗米糊糊,就用了一半的米。
待苏糕来了,苏糖却笑着让她坐下,又解下另一只荷包,掏出一张纸来,里面却是包着一撮盐粒,她洗了手,掂了一粒盐粒扔进锅里的米糊糊,用勺子搅了搅,又盖上盖子,转过脸笑道:“搁一粒盐和和味儿,待会就能吃了。”
苏糕突然湿了眼眶,只假装看地下的东西,半晌才抬头唤夕颜道:“舀了米糊糊出来罢,吹凉了喂娘子,娘子肯定饿得没力气舀米糊糊了。”
苏糖和苏糕虽一个是美人,一个是宫女身份,但她们姐妹身份也摆在那儿,夕颜自是把苏糕当半个主子看待,一听她的话,忙忙就照办,又另舀了一碗米糊糊出来,示意拾儿吹凉了喂苏糕。
半碗米糊糊下肚,苏糖才觉肠胃好受了一些,只示意夕颜放下碗,她自己慢慢舀了吃,一边吃一边道:“你们肯定也饿了,赶紧到前头去看看能不能弄些吃的罢!”
宫女和内侍却是在另一个地方集中用饭的,若是去迟了,也是领不到饭的,夕颜扶着门槛看了看日头,度着吃饭时辰早过了,但离晚膳又有这么一段时间,一时便想碰碰运气,看看饭堂会不会留下一个半个窝窝头,因和拾儿道:“你留着侍候娘子,我过去饭堂瞧瞧。”
拾儿应了,看着夕颜去了,便站到苏糖身边。
苏糖吃完米糊糊,却又犯起愁,就算御膳房给送饭,她和苏糕也未必敢吃,现下还须以米糊糊为主才是。
苏糕听得苏糖的话,便道:“你只有那么一点儿米了,最多再熬一次就没了,还是必须留着救急。只要御膳房给送饭,咱们就拿饭来熬成米糊糊,泡上一点儿菜汁,应该也美味的。”
苏糖一听,这才展颜笑了。
另一头,关于国舅府一对糖人被召进宫的事却是传开了,孔心宜正好进宫向太后请安,只三绕两转,话题就转到苏糖苏糕身上,笑道:“太后娘娘,那一对糖人本是季郎中养着的,季飞龙一见,就讨到身边养着,不想国舅爷见了,硬是召到书房中侍候,也不知道闹什么,这又进宫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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