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雅在来见向瀚之前已经先见过冷言,但冷言一直在负责清凉寺和宁远侯府的案子,对于惠王府丢东西的事情知道的并不清楚,听说这件案子是唐立的父亲在跟进。
看着妹妹着急的样子,向瀚的心里一暖,说道:“三哥说丢的是金玉麒麟琉璃,是父皇赏赐给他的,很重要,所以才让刑狱司的人来查,我没什么事情。容少将军,好久不见。”
“五皇子,好久不见,那夜在永和镇的应该是你吧!”虽然顾潇雅已经开始信任自己,但容曜知道,眼前的向瀚还没有完全信任他。
“没错,就是我!雅儿,你急着找我有什么事情?”向瀚很担心现在向郁已经派人暗中跟踪他,如果他在琳琅仙阁呆太久,很容易会给顾潇雅惹上麻烦。
“哥,容曜查到了一些和爹娘被杀有关的事情,你听后先不要激动,这些事情还需要进一步证实。容曜,你告诉我哥吧!”约向瀚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他也知道顾展韫夫妇有可能被杀的真相,免得他继续认贼作父。
于是,容曜就将昨天对顾潇雅说的事情又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向瀚,而听到那些陈年秘闻的向瀚从最初的震撼、悲痛、愤怒,到最后的归于平静,他心中的确是惊涛骇浪,也根本没想过自己还可能有另一个身世。
他的身上也许真的流着皇室的血,但他的亲生父母有可能是被蒋太后、光宗帝、戚氏、顾展铭、陆氏等人害死的这一事实,就像在他的复仇火焰上加了一坛子烈酒,越烧越旺,几乎要把他自己的心脏烧透了。
向瀚的沉默和眼中迸发的恨意,顾潇雅能够理解,现在的他就像当年自己发誓要给父母报仇时的样子一样。
说起来,她并不是真得顾潇雅,为原身和原身的父母报仇除了是为了告慰原身的魂灵,也是因为她渐渐与这具身体完全融合在一起,产生了一种责任和义务感。
但是向瀚不一样,他小时候就经历波折灾难,过了十年别人替身的生活,还身中剧毒成为傀儡皇子,甚至还经历了一些别人不曾经历的可怕事情,这样的他得知这一事实,对他的冲击可见不一般。
“容少将军,可不可以让我们兄妹单独说说话?”向瀚终于艰涩地出声说道。
“好!”三个人是在二层阁楼上谈话的,容曜先下楼等他们。
“雅儿,你心中已是认定了容曜吗?他值得你信任吗?”容曜离开之后,向瀚首先问的是这个问题。
“哥,容曜是一个骨子里非常正直善良的人,他值得我作为朋友般的信任,至于其他的,我没想那么多!”两个人究竟最后能不能在一起,现在就下定论为时过早,更何况现在事情一件连着一件,哪有闲心情去想儿女私情。
“如果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你本应该是最尊贵的公主,应该享受着这世上最无人可及的荣华富贵,可是因为那些人,咱们家破人亡,你在宁远侯府受尽凌辱,更被人笑是草包废物,你觉得甘心吗?”这一刻向瀚的心里因仇恨衍生出了野心,他只要想到自己虽然替代别人活了十年,可终究过的是皇子的生活,但他本该是天之骄女的宝贝妹妹,却如活在烂泥之中遭人耻笑唾骂和欺辱,他心中的野兽就开始彻底苏醒。
“哥,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且不管当年的传闻是真是假,只要你的身份被戳破,那些人就不会允许你活在世上,现在你已经知道真相,就更加要如履薄冰地活着,爹娘已经不再了,你现在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宁愿不报仇,也要护你周全。”这是顾潇雅的心里话,如果解开泣血鸳鸯的秘密,查清楚所有案件真相的代价,就是要向瀚身处危险之中,那么她宁可现在就停止。
她不怕死,但她怕那种失去亲人的蚀骨之痛,这具身体对于亲情的渴望,比她作为程黎之时还要深,有些决定已经不是理智能决定的,而是那些情感。
“不,我就是死也要报仇,如果传闻是真的,我要把原本属于我们的一切全都夺回来,他们谁都逃不掉,一个都逃不掉!”重生以来对于复仇这件事情,其实向瀚的内心深处是有些胆怯的,因为他没有足够高的武功,没有可信任的手下,没有可以帮助他出谋划策的人。
他浑浑噩噩活了十年,差一点就成为了向郁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这些依附别人生活的十年让他变得自卑和怯懦,他是靠着前世的那些仇恨坚强地伪装着自己。
但这一刻,他变了,他不要再做别人可以随意操纵的木偶,他要做他自己,他不再是向瀚,而是一个全身的顾景峰,他要为自己还有妹妹拼一个美好前程,把那些原本属于他们的全都回归原位。
“哥,我说了你别激动,报仇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的事情,而且那些人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好惹的,别说皇室里的人了,就是宁远侯府也是处处暗藏杀机,咱们还是要先查清楚当年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莽撞行事。”顾潇雅最怕的就是向瀚现在的样子,如果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进而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你放心,我会小心的。雅儿,有样东西我希望你能帮我保管,这样东西除我之外你别再让第三个人知道,懂吗?”说着,向瀚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红盒子递给顾潇雅。
顾潇雅不解地打开一眼,随即睁大了眼睛看着向瀚吃惊地说道:“泣血鸳鸯玉坠?哥,你不是说它在向郁的手中吗?怎么会跑到你手里?”
“我昨天晚上从向郁的书房偷出来的,其实他之前已经对我有了一点儿疑心,我担心他疑心加重就不会再允许我知道那些私密的事情,所以我就先把玉坠给偷出来了。”与向郁在一起做兄弟可不止这十年,作为最了解他的人,向瀚只有先下手为强。
“所以说,惠王府丢的根本不是什么金玉麒麟琉璃,而是泣血鸳鸯玉坠!向郁今天早上让你去惠王府,是不是就已经在怀疑是你偷的?哥,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向郁那个人可是深沉小心的很,能从他手底下偷出玉坠,向瀚简直是不要命了。
“没错,他故意让刑狱司的唐大人去查,就是想做给我看的,向郁这个人,怕是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了!”现在的向瀚可不是一心只与向郁靠拢无条件信任他的那个傻瓜,对于向郁,向瀚现在是小心再小心。
“哥,你有没有想过,你是最了解他的人,同时,他也可能是最了解你的那个人,所以你的反常肯定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不行,你现在处境很危险,以后还是尽量少去惠王府。”向瀚现在身边没有能用的人,刘家那帮人都是自私鬼,而且刘妃也绝对不会把向瀚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她不过是在利用他保住自己和刘家的荣华富贵罢了。
“雅儿,我知道怎么和向郁相处,虽然他现在怀疑我,但是却没有十足的证据,所以他目前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这玉坠你一定要保护好,不能让它落入居心叵测之人的手里,我还听说,藏宝图有可能在清凉寺,那笔宝藏就是毁了也不能落在向郁手里。”向瀚知道顾潇雅去了清凉寺,但还不知道她在清凉寺遭遇袭击的事情。
“放心吧,这玉坠我一定会保护好。”真是没想到,那么多人费尽心思要找的泣血鸳鸯玉坠会全部在她的手里。
就在这时,容曜突然快步走上二楼,而在他出现之前,顾潇雅已经更快地将玉坠贴身放好。
“怎么了?”看着容曜急急忙忙的样子,向瀚和顾潇雅看着他问道。
“刚才有小丫鬟来禀告,说是惠王身着便装来了琳琅仙阁,正从春娘哪里打听五皇子的事情,说不定很快就到这里来了。”容曜说道。
“你们快走,我知道怎么对付他,快走!”这个院子向瀚早就以自己的名义包了一年,如果遇到突发状况,春娘也会立即安排人过来假装伺候他。
“哥,那你小心点儿!”顾潇雅没有多呆,赶紧和容曜下楼从密道离开了。
几乎在春娘安排的人秘密到了阁楼里,向郁就走进了院子,黑沉着脸朝着二层阁楼传出嬉笑之声的窗户里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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