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左桑锦模拟了不少次,在匕刃触及到纪俊海的皮肤上时,他就已经规划好了其跃动的路线。随着冲力深深捅入腹腔之后,他几乎没有停顿地飞速地换成反握手式,匕首着自身旋转的力道由右肩带划过胸膛一直绵延到左侧肋骨。这一矮身旋转使得他得以站在对手背后,这对左桑锦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适合发挥的位置。他精确地将匕首扎入脊骨一侧,在目标因为刺痛而退缩开之前就抿唇一挑匕首,平滑穿刺过脊骨之下的血肉,又残忍地顺着脊椎骨一直顺沿,直到末尾才一震腕部,挑断了所有的脊骨。这确实对手法有不小的要求,但最重要的却是下手的人从头到尾都心态平稳,没有一丝颤抖。
纪俊海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自己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他没有任何时刻比现在更能感到恐惧过。他完全清晰地薄薄的刀刃与他的脊骨狠狠摩擦的声音,即便是腹部被刺穿的疼痛也不能够与脊骨被生生剔出,血肉被狠狠割剮的痛苦相并论。他知道自己废了,可左桑锦虽然下手狠戾,却都避过了致命部位。这也就是说,他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刚刚的一连串动作对手腕的压力不小,左桑锦站在瘫痪在地上的纪俊海旁,抖了抖手腕,也甩净了匕首上沾上的血水。他的衣服早被纪俊海的血所污染,此时却衬着那张娃娃脸多了分妖气。
“真是……不堪一击。”左桑锦撇了撇嘴,他恶劣地一脚踩在纪俊海的脚腕,“咔擦”一声,踝部的刺痛让纪俊海的叫声更加惨烈了一些,原本几乎要昏迷的意识也更加清醒了起来。
纪俊海已经没有力气求饶了,他一动不动地瘫倒在地上,只有左桑锦踩断下一根腿骨之时才会尖叫哀鸣出声。
“求你,给个痛快吧。是我的错,我错了。看在同为室友的份上,杀了我,求你……”
他被疼痛折磨得满脸扭曲,用最后的力气说完话后之后就再也没有力气动弹分毫。但偏偏他暂时还死不了,只能无声无息地承受所有的痛苦。左桑锦在他的脖颈上比划着,可笑地看着纪俊海眼中对死亡的渴求。
纪俊海已经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而左桑锦看着自己的杰作,突然就失去了兴趣。扔下那副进入了死亡倒计时的*,左桑锦靠近了对面的消火栓窗口。蓝色玻璃上的人影沾染着浓烈的血腥,宛如深渊中的魔鬼。用还算干净的左手擦过脸上沾染上的血珠,左桑锦垂下眼睑摇了摇头轻笑出声。这种时候,他也几乎要以为自己和左烛是亲兄弟了。其实说到底,他们确实是有些相像的。他这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左烛是个蛇精病。但即便如此,他还是难以想象自己和左烛和平共处的模样,毕竟,他们都不是甘于屈居人下的性格。
袁珊等了有一会儿的时间,还没有看到纪俊海的身影,却有些坐不住了。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她正心中打鼓的时候,却听到左桑锦和纪俊海消失的方向传来了痛苦的叫声。声音不大,因为距离有些远,车上的其他人倒是没有知觉,而袁珊强化了的五感却听出了异样。
左烛自然能够听到,却依旧眯着眼睛倚在侧壁没有回应。
袁珊感到了一丝不妙,纪俊海恐怕是真的吃了亏。她复杂地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左烛,脚步开始向那头移去。左烛却在她有所动作的一刻再一次睁开了眼睛,满是戏谑。
那种如针芒在背的胁迫感再次升起,让袁珊脸色发白,收回了脚,只能祈祷纪俊海自求多福。对于袁珊来说,只是末世初期,能力不凡的纪俊海确是个极好的棋子。但却还不至于让她冒生命危险去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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