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崔晏涛离开了有十来天,让曲赞没想到的是曲良再见到在家里出现的崔晏涛时,虽然还是不怎么搭理他说的话,也不会去跟着他,但时不时就要看看崔晏涛还在不在。看到对方还在,又才放心的去干自己的事情。
这实在是出乎曲赞意料之外的情况,曲良欢迎崔晏涛在家里出现,他是知道的。但这么多年,曲良除了对家里的人会有这种期待和专注还是第一次。
曲赞是乐于见到这种情况的,他之前已经和崔晏涛提过曲良监护人的事情,崔晏涛知道他的考量,没有多问一个字就应了下来。爽快的让曲赞觉得自己是不是给对方添了太多麻烦。
把曲良的情况和许医生说了,那老头万分后悔的样子:“唉!早知道我十几年前就介绍你们认识,用的着绕这么大一圈吗?一个崔晏涛,把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曲赞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对的事和人都得在对的时间相遇才行,也许几年前认识了,他永远只会把崔晏涛当朋友,而不会试着去喜欢对方。
等庄铭那边把所有行程都定好,该准备的都准备妥当,曲赞没有去罗津和他们会合,而是直接就从安城飞去了北京。
原本通过上次和刘呈礼的电话就知道事情基本都已经定下了,双方谈起来并没有像上次一样严肃的剑拔弩张,加上庄铭这边将新准备的资料一共享出来,双方把上次没有具体化的一些东西做了更多讨论,气氛算是非常融洽的。
刘呈礼没有再参与到双方的会面讨论里面,一开始他们还觉得有点担心,后来才知道事情算是已经敲定了,所以刘呈礼这个地区总负责人当然没必要再出面,对方邀请他们到北京来事实上也是很有诚意的一种体现。
刘呈礼没有亲自出面接待他们,但在一切敲定之后却以私人名义请他们吃了顿便饭,同时把以后会派到雅悦的代表介绍给他们。
从今以后,雅悦的老板就不只是他们三个人了,而曲赞已经只是象征性的还持有很少的一部分股份。而和这位cpcv的负责人之间的磨合,就是庄铭和赵成煜的事情了。
一顿饭吃下来,曲赞突然有一种送走了一手养大的女儿的感觉,多少觉得有些感概。
第二天庄铭他们和那位负责人就要飞回罗津去开始推进敲定的协议,因为牵涉到曲赞手上的股份转让,他原本也是必须要回去的。但他打算在北京再呆几天,就把事情暂时交代给了刘延,等他回去再处理必须他经手的事情。
他留下来多呆几天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原因,只是去了他养母曾经提到过的几个地方。
他养母年轻时曾经在北京念书,之后在那里生活了几年,就四处旅行,直到收养了他和曲良,才在安城定居下来。
许医生和他养母曾经是校友,他总是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他和曲良,他养母最终说不定真的会和许医生在一起,至少许医生对他养母来说是不一样的人,否则不会带着他们最后在安城定居下来。
在被收养之前,他和曲良一直跟着他母亲辗转流离生活在南方大大小小的城市,他们的母亲是个沉默的女人,生活的艰辛没有让她倒下,但她脸上在也几乎很少有笑容。曲赞能够体会她要多劳累才能让年幼的他和曲良不饿肚子,甚至还能送他去学校,虽然总是在一个学校待不到一两年就又要搬走。
在曲良长到七岁被发现和他已经死去的舅舅一样患有孤独症时,曲赞第一次在半夜里听到了他那常年沉默的母亲压抑的哭声。当时年幼的他鼓起勇气去安慰她,说自己可以不上学,可以去赚钱。但她却只是抱着他一直说:“你不明白,你不明白……”
直到后来多年过去了,他才知道他母亲痛苦的不是他们贫穷拮据的生活,而是因为贫穷看不到希望的未来。
等到他母亲去世,他和曲良在福利院生活了差不多一年,才被他养母收养,那个时候曲赞已经十二岁了,尝尽生活艰辛和人情冷暖的他知道只有抓住机会才能让他和曲良摆脱那样的生活。
他的养母温柔却又理智刚毅,她非常大程度的影响和改变了曲赞的性格和价值观,让他变的平和的看待人生际遇,能够认真的去生活。
所以最后他养母去世之前问他想不想见一见他的亲生父亲时,曲赞并没有特别期望。
他只是问了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他养母想了很久之后的回答是“你父亲并不是一个值得让人多期待的人。”
然后曲赞就知道,也许他那所谓的亲生父亲并不是什么好人,既然如此,又还有什么见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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