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上司。”多么漫不经心又不带惊讶的疑问句啊!白小夏慢悠悠的呼出口气,鼻息间缠绕的尽是兰花茶的幽香之气,很醉人。
“不喝牛奶就喝水,谁让你早起就喝茶来着。”沈余欢一把夺过了白小夏手中的茶杯,习惯性的瞪了瞪她。
白小夏笑,自己从小时候起,总是喜欢早起就喝一杯兰花茶的,可是空腹喝茶对身体不好,尤其是肠胃和心脏。还真是巧了,本来这两样器官跟自己的关系就都不怎么好。
“小夏,我们去写生吧。”沈余欢看了眼关着的那扇门,莫名其妙就有些伤感。这几年工作是不太忙,可疲于周旋在上下级的关系间,经常应付的人心力交瘁。官场政治无非就是权力争斗,但是自己走到如今这一步,无可厚非全是父母的功劳。
“好。”白小夏若有似无的瞟了一眼关着的那扇门,低低的应了声,是有好几年没去写生了。
早上天气很好,又是周末,沈余欢驱车就开的远了些。对于白小夏不喜欢坐车,而且坐车只做最后排的行为,沈余欢早已经十分习惯了,白小夏从不解释的怪习惯可不是一般的多。到了远郊停好车,两人就散着步,找了个舒服的湖边摆上了画板。
油性彩铅相对于水溶彩铅颜色更深沉,一般都用来画偏暗系的画。大学时,白小夏主修中国画系,选修动画系。可不论速写什么,白小夏都很少用水溶彩铅,一直习惯用油性彩铅,沈余欢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不喜欢用水溶彩铅,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是习惯了。白小夏的速写功力十分了得,画的非常细腻生动,却从来都是直接用彩铅画线稿。以往每次外出写生,她都会画一个女人,而每次都是用铅笔画黑白素描。
每当那个时候,主修设计选修动画的沈余欢就会偷懒,静静的看着她的侧脸,觉得她脸上那淡淡的微笑下,其实很忧郁很伤感。但是白小夏从来没说过那个女人是谁,沈余欢也没问过她。只是从眉眼间到面部轮廓不难看出来,那肯定是白小夏的妈妈。而且曾有一次出来写生时遇到大雨,白小夏举着画板,不顾自己也要护着那画,可见她心里其实是很爱她妈妈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白小夏每次画她,都只是用没有生命的黑白色来描绘。
“小夏,你有没有考虑要换份工作?”白小夏今天没有画她妈妈,倒是对面前的山水有了兴趣。沈余欢是个聪明人,白小夏不说的,她从来不会去问。沈余欢明白,白小夏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是她都不清楚的,可沈余欢也知道,白小夏对自己的好,就足够了,何必非要去挖掘她内心深处的伤感和秘密出来。然后说什么和自己分享喜乐哀愁,才算是真正的朋友。那些理由,只是个别人想窥探别人*时候用来骗人骗己的借口罢了。
关心,也是分为很多种的,沈余欢看的出来白小夏开心和不开心的时候,都可以陪着她对她好,这还不够么?何况不论什么时候白小夏愿意倾诉,好的坏的,沈余欢就愿意安静的聆听,陪着她开心忧伤,然后给她一个拥抱,说还有自己会对她好,支持她。
“嗯?”白小夏盯着远处的山峰,眼神突然有些空洞失焦。她没回头去看沈姑娘的表情,只十分不经意的问,“是因为季总吗?”
“嗯。”对于白小夏和季言歆的事情,说尴尬倒没有,说别扭,还真没一点别扭吗?沈余欢欲言又止,想了想,多余的话还是什么都没说,因为自己要说的,白小夏都明白,她那么聪明。
可是啊,聪明本身,就是一个杯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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