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素菜,一凉一热。这菜一上桌,季言歆都忍不住感叹了一番,卖相还是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她小心翼翼的夹了一筷子菜搁嘴里嚼了嚼,味道还不错,没看出来白小夏还是挺有做家庭主妇这行的天份。
白小夏递了汤给季言歆说,“其实我还是会那么一两样饭的。”
季言歆指了指面前的菜问,“就是这个?”看的出来白小夏是不常做的,和自己一样,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得过且过的将就着。她想了想自己的家,那从买到现在好几年都没有开过火的厨房,再瞅瞅白小夏这的厨房,心里霎时间就暖洋洋的。她笑了笑,十分赞赏的突袭了白小夏正空闲着的唇,然后快速抽身离开说,“确实不错,我去盛饭。”
“季言歆。”白小夏叫住她,扭扭捏捏的哼哼唧唧。季言歆没听清,问了她两遍,她才不好意思的冲季言歆一笑说,“我忘记煮饭了。”
季言歆无语的坐回来,也只是象征性的安慰一下白小夏,“嗯,好主意。晚上吃太多不好,不利于保持苗条的性感身材。”上下打量的瞅着她,这眼神的意思白小夏怎么会读不懂。
她冲季言歆嘿嘿的干笑了两声说,“季总,我明天一早回家。”
季言歆斜视着她,“一个人?”本来说好是后天一早回家啊,改期了,这怎么能不叫人多心呢?
“你有事情?”白小夏停下筷子看她,眼神里倒是没什么期盼季言歆非和她一起回去的苗头,所以季言歆回看她的时候也没看出来她有半点失落的影子。没打算不让自己去这算是好事了吧?季言歆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说,“计划不变,明天一早出发吧,我亲爱的导航仪。”季言歆起身去厨房放碗筷,这绝对是个值得赞扬的好习惯,可她都不等白小夏吃完才走,这真的没有心虚吗?
导航仪?白小夏怔了怔,扯着嗓子对着季言歆的背影叫,“我认识路,也可以不开导航仪的。”可她话没说完,季言歆的刀眼就杀过来了。白小夏顿时闭嘴,把后半句‘只要让我坐在后排就可以了’的话和着汤一起咽进了肚子里。
早上出发,白小夏果然没能如愿,又被按在了副驾上。季言歆更是一路绷着神经过去的,路上还要强迫牙关紧咬,全身僵硬的白小夏开口指路。
当季言歆的车开进小城时,她有了一瞬间的错觉,好像恍惚中穿梭了时光之后恍然隔世的错觉。她好像还能透过时光的缝隙,看见年幼的白小夏在这里上学放学,打闹玩笑的平淡生活。
眼前这小城就是白小夏成长的地方,季言歆收回自行补脑的美好画面,不由得侧头看了眼白小夏,可看她那一副郁郁的表情,怎么看也是多年没回来过的寡欢模样。
这小城不大,所谓的城内也就东西南北几条街的范围。三拐两绕的就到了地方,停好车,白小夏带季言歆走路回家。大门紧闭着,是古色古香的宅子,季言歆看了眼高耸的围墙,目测是个三进三出的老宅,还自带后园呢。想当年这也是小城里的豪门大户啊,这么一感叹,连带看白小夏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猜测的彩色更为明显了。
“姚伯。”白小夏从车上下来总是脸色苍白的,她站在门口缓了好一会才上前敲门。门虚掩着没锁,白小夏拉着季言歆往里走。
白小夏前脚刚迈进正厅就听见有人扬着声问,“是小夏回来了吗?”
季言歆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没人,她握着白小夏的手一紧,顿时想起了无数乱七八糟的事情。谁叫一路进来,这么大的宅子都没半点人气的样子呢。
白小夏倒是怔了怔,收回脚出来往侧面的二楼上瞅了瞅问,“是阿俊吧。”她站那位置正好瞧得见那二楼拐角的一偶,这里只能瞅见那正极力探出来的小半个身子。
那边听见她这声音和问话,嘴里答着话,十分迅速的从那小二楼上飞跑下来。他冲白小夏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说,“你好些年都没回来了,这次回来是来看阿公他们吗?”
这笑容落在季言歆眼里,啧啧,那真是十分憨厚老实的。而且,又十分像竹马少年,见到了几年未见的青梅姑娘,那看心上人的眼神,都是炯炯有神,锃亮锃亮的。
白小夏倒是没在意身旁季言歆那开始不受半点压抑,又去策马奔腾的思绪,她边往后院走边和那叫阿俊的小伙三五不搭的闲聊着。出于礼貌,大多也只是问问一些人的近况和家里的一些情况什么的。
听了好半天,季言歆才知道这夏宅是白小夏外公的家。这小伙叫姚俊,是管家姚伯的孙子,从小就是在夏家长大,和白小夏年纪一般,平时有空就会回来,每年中秋节必然是会回来小住几天的。而姚伯早晨出了门,这会只有他一个人看家。
白小夏住在离园最近的一栋二层小楼上,房间看起来挺大的,整洁干净,一尘不染。“你们的房间爷爷还是每天都叫人打扫着,一尘不染的,就盼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常住。”阿俊这么说的时候声音几近哽咽,还夹杂着些许涩然,他见白小夏脸色不太好,缓了缓情绪又问,“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呢?”
“说不好,但会待上几天。”白小夏站在门口没进去,极勉强的扯出一抹笑来,手上握着季言歆的手却紧了又紧。
季言歆没说话,那阿俊也觉出了白小夏的不对劲,他也像是十分难过,低低的说了声,“你们大早的赶回来,先休息吧。等爷爷回来了,吃饭时间我来叫你们。”说完,他也不等白小夏答话,像是忍不住了似的快步离开了。而那疾步离开的身影映在季言歆眼里,怎么都有为了躲开什么而快速逃走的意思。
季言歆再回过头来看白小夏时,赫然看见白小夏脸上的两行泪痕。她心里一紧就问,“是和长辈吵架了吗?”很多年不回家,总不能是因为被逼婚才离家出走吧?
季言歆心里很担心她,可偏偏白小夏又不说话,季言歆没法子只好拉着她进屋守在她身边。缓了好一会,白小夏握紧季言歆的手,突然直视她的眼睛叫她,“季言歆。”
季言歆看着她,觉得此时此刻的白小夏,眼神深邃的如黑洞一般,能让人感同身受到她那长久以来的忧虑和委屈,亦能将人吸入无尽忧伤的深渊里。可白小夏是十分认真的说,季言歆就会十分用心的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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