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絮瘫了一瘫,勉强站稳才失声道:“小主子!”
贺兰玉欢定定抚摸着自个儿手上的护甲,摇了摇头。乌头见效奇快,若二皇子已食用,决计等不到跑回甘露殿的功夫。
连絮缓了一口气,焦距发颤的视线也落到贺兰玉欢暗铜色的护甲上,喃喃道:“护甲……上官大人……”她的眼神变得明晰,最后嘶声道,“皇后!”
皇后要令上官蓉儿在宫宴上下毒?!
“念了上官,念了皇后,就是不念本王。”一把清朗的嗓子自殿外响起,李栖梧笑靥如花地入了殿。她今日一身绛紫色朝服,胸前身后五爪金龙各一团,银线行龙盘踞两肩,腰带上垂着羊脂玉纹佩,同她束起发丝的白玉冠相映,活脱脱一个干净利落的翩翩红花少年。
连絮被她的话语声一惊,抖了肩膀转身看着她半晌忘了请安。李栖梧奇怪地瞟了她一眼,长腿一迈越过她,见着盛妆的贺兰玉欢却怔住,愣愣的目光慢悠悠绕上她的红唇,又在眼尾静静盛开的玉兰上逡巡一番,见她好看的眉头如往常一般淡漠地轻蹙,才回过神来移了移眼眸,面上竟然有几分莫名的窘迫:“头一回见贵人盛妆。”
连絮缓过神来,忙搬了矮凳上前,问道:“王爷怎的过来了?”
“筵席快开了,来寻你家主子一块走。”李栖梧坐下,想了想又道,“周将军随行,贵人不必带许多宫人。”
贺兰玉欢听得她的话,想起昨日里安寿殿前的计较,心下知晓公主生辰一过,便是登基立帝之事,李栖梧必定想着事事小心。
她想了想,一时未答话。连絮禁不住哑然失笑:“王爷当真是自在惯了,哪有后妃同亲王一同出席的道理?”
李栖梧睁了眼,微张着嘴看向连絮,似乎没想到这一层规矩,听得她提醒才明白过来,于是微红了脸笑道:“本王唐突了贵人。”
她站起身来,笑道:“那本王便先行一步。”语毕掸掸袍子,提步便要往外走。
“王爷。”贺兰玉欢起身,微启红唇轻声叫住了她。
她转头,见贺兰玉欢盯着她,抿了抿唇却又半晌不语,她鲜润的红唇如原本洁白的玉兰上染了娇俏的胭脂,呼吸吐气间都有了清香。李栖梧被她盯得不自在,抬手摸了摸脸颊,压低喉头清了清嗓子。
贺兰玉欢抬头,眼里的波光潋滟不定:“宫宴佳肴虽盛,王爷切莫贪杯。”
李栖梧眯了眯眼,不知她突如其来的话语为何,却见她琥珀色的双眸了盛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令眼角的花朵都似被浇灌过一般鲜活。见惯了贺兰玉欢清冷如玉的模样,乍听她语带关怀的柔柔切语,竟令李栖梧心底突如其来的一跳,她总觉得这样的情景令她恍惚,恍惚得似听见了母亲在守着与父王相敬如宾的表相下,欲言又止的关心。
她咬住嘴唇,脸颊竟有点发烫,却只将手负在身后半握拳,侧过脸回了一句:“本王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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