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照片上的戏子叫姬梦月,是聋叔的妹妹。
一天,村里来了一个戏班子,姬梦月便迷上了京戏,跟着四处演出,在一九五五年才回到南阴村。
村里人看不起戏子,有人说姬梦月和戏班的野汉子好上了,有的说的更难听,流言蜚语,山野粗话,不堪入耳。
后来知青上山下乡,有一批插队到了南阴公社,张瘸子就是那时候来的。
张瘸子本名张忆苦,那时候并非瘸子,而是一个英俊的年轻小伙子,拉的一手好手风琴,村里的女孩子都天天围着他。
姬梦月也经常去听琴,但她只能远远的听,因为其他女孩子不会和一个戏子,一个跟着野汉子跑的女子在一块。何况,她还是地主的女儿,都躲她像避瘟神。
一天傍晚,所有的女孩儿都离开了,张忆苦看到了柳树下的姬梦月,两人聊了很久。那之后,便能时常能看到两人在一起。
日久生情,张忆苦和姬梦月陷入了爱河,这让别的女孩既羡慕又怨恨,背地里也是发了不少诅咒。
姬梦月和哥哥姬梦明(聋叔)到了婚龄,但是姬梦明耳朵背,长的也不好,娶妻生子成了问题。
姬梦月的父亲姬常春决定换亲,将女儿嫁给了邻村的陈二蛋,把陈二蛋的姐姐给姬梦明当老婆。
陈二蛋吃喝嫖赌,在十里八村出了名,嘴角一颗长毛黑痣,奇丑无比。姬梦月不愿意,就和张忆苦决定私奔。
张忆苦是知青,和地主的女儿私奔,这事一经传开,就惹火了公社的领导。公社领导发动了人民群众,把张忆苦和姬梦月抓了回来。
革委会的人觉得张忆苦的思想觉悟有待提高,对其进行了批评教育。但张忆苦死活不认错,被革委会批斗了一番,打的鼻青脸肿。
张忆苦去找姬梦月,又被姬常春一顿暴打,腿上落下了病根,从此成了张瘸子。
姬梦月以死相逼,姬常春无可奈何,只好将其锁起来不让见张瘸子。
张瘸子为了报复姬常春,偷偷用密信检举姬常春,革委会将其揪了出来一阵批斗,又是进牛棚,又是喝油漆,没几天就死了。
革命的烈火越烧越旺,又开始了打倒孔家店,砸碎牛鬼蛇神,京戏也是被批斗的对象。
村人知道姬梦月唱过戏,为了拿二毛钱的举报费,就将她举报了。姬梦月被拉着游街,头上戴着高帽,脖子上挂着牌子,原本俊俏的女孩儿糟蹋的不成人样。
一天夜里风雨交加,姬梦月被几个公社的领导带到了办公处其侮辱了。从此,姬梦月疯疯癫癫,不久在村口上吊而死。
自那之后,村里就开始闹鬼了,几个公社领导一夜死亡,那些批斗过姬梦月的人也不知所踪。
张瘸子和聋叔也像仇人,这几十年没有搭过话。
我心里想,原来张瘸子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的经历,怪不得行事古怪,原来被逼成了变态,练了邪术害人。
“那之后呢?”我看着姬爷问。
“姬梦月含着怨气而死,煞气很重,当时一个高僧用自己的袈裟将她镇住了,说是五十年之后若是无事,便可!”
那件事离现在也就五十多年,这出了事,可咋办?
我问张瘸子是不是练了邪术,对聋叔怀恨在心,想要害猫胡子,现在又害死了豆豆娘。
姬爷在我头上拍了一巴掌,骂着说:“没有鼻子眼睛的话,不要瞎说!”
姬爷还告诉我,魇门见血便会开启。他传授了我法诀,我将其关闭,才算变回了正常人。
天阴的很重,不一会儿便下起了雨,玻璃上的雨痕流淌着,犹如哭泣的眼泪。
我站在门口,冰凉的雨滴不断的打到脸上,地面上的水流动着,雨滴溅起了白色的水花。白蒙蒙的水汽升腾着,灰色的山影若隐若现。
姬爷撑开黑伞去了麻叔家,咯吱一下大门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觉的屋里静的可怕。
檐水啪啪地响着,我回到里屋打开了电视,安徽卫视正在放聊斋之画皮。
“夜晚,一个倩影对着镜子,她的脸慢慢的腐烂,露出了本来的恐怖面目。书生正在窗口偷看,吓的叫了一声……”
这时,电话响了,我接起问了几声,没有人回复,听筒里传来一个粗重的喘息声,伴有轻微的女子哭泣声。
我刚想骂:“你谁啊?是不是有病!”不等我说话,电话里传出嘟嘟嘟的挂断声。
我回头看到电视屏幕哗啦哗啦的闪着,几下之后显示无卫星信号。我以为接线松了,重新插了一下,依然显示显示无信号。
我找到了遥控器,打开节目菜单,发现信号质量97%,一种莫名的恐惧压迫的我喘不过气来。
一道雪亮的闪电划过,我心里一惊,接着又是几声炸雷,我的心突突的跳着,不安的看了看挂钟,正好四点的样子。
“当……当……当……当……”
钟表沉闷的响了四下,屋子里暗的可怕,电视屏幕闪了几下,出现了一道道黑白相间的条纹,滋滋滋的电波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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