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姬爷找了作法的黑造铁,雷尺,解印。然后让我对着墙上的周公像拜了三拜。
姬爷说从今起就让我掌管解梦的家伙事,拜完周公,接了法器,也就是算是解梦人了。
焚香沐浴完,姬爷将一瓶透明的液体交给了我,他让我点在眼睛上看看。我以为是眼药水,就仰着头点了两点,将瓶子盖好放到了桌子上。
我擦了擦眼角的液体,往门外一瞅吃了一惊。
看到院子里飘着黑气,我以为眼花了,急忙揉揉眼睛,发现黑气依然存在。一看姬爷,发现他的头上冒着一米多高的火焰,急忙扑过去灭火。
姬爷挡着我的手说:哎呀!杂怂娃你干嘛!
我一边揉姬爷的头发一边说:姬爷你的头发着火了!
姬爷说:瓜娃,那是真阳火来。
听到真阳火我一愣,再一看姬爷头顶的火焰,似乎不会伤害人。真阳火和阴火是阴阳之火,阳气越盛的人,头顶的真阳火越旺。
我从镜子里看了一下自己头顶的真阳火,足足有两三米,笑着对姬爷说:我的真阳火比你还旺呐。
姬爷告诉我,那瓶液体是牛眼泪,点了牛眼泪就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鬼魂,但要想不点牛眼泪看阴物,就要开魇门。
大家知道,有的人天生就是阴阳眼,能看到阴阳两界的东西。道家讲究开天眼,佛家开佛眼,能看到人神鬼三界之物。但这魇门,估计听都没听过。
所谓的魇门,和阴阳眼不同。开了魇门,才能贯通阴阳,给人解梦、造梦、破梦,变成一个真正的阴阳解梦人。
普通人没必要见阴物,但是要吃阴阳解梦人这碗饭,就得实实在在的走,不能装神弄鬼,那样不光害人,也违反天机,严重的会丢了小命。
当天夜里,姬爷点了二十四盏明灯,画了七十二道鬼王符,决定给我开魇门。
姬爷说我们解梦人属于阴阳家,鬼是属于阴,人属于阳,阴阳交合谓之梦。所以解梦人的使命就调节阴阳,遵循天机,使其达到一种动态平衡。
堂屋里灯火通明,香烟袅袅。我静静地跪在地上,窗边的风铃发出叮叮叮的响声,一阵阵的阴风吹的人脊背发凉。
油灯的火焰跳动着,姬爷的脸上忽明忽暗。他一边念法咒,一边看着周公像焚香祈祷。
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道蓝光一闪,我觉得自己浑身麻了,似乎被电到了一般,眼睛刺痛,当下眼泪就冒了出来。
我双手捂着眼睛痛的呲牙咧嘴,赶紧问姬爷是不是漏电了,或者被雷击中了。
姬爷嘿嘿笑着说,你小子命大,才这么一会功夫就开了魇门,当年我可是作法三天才开启。
眼睛痛的睁不开,脑子里嗡嗡嗡的乱响,耳朵嘶嘶嘶鸣叫,一时间就像在耳边点了一个炮仗。
我问姬爷开魇门咋这么痛苦,我的个亲娘啊!
姬爷说苦就对了,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往后吃的要苦还多着呐!
我摸索着爬上了炕,虽然只电到了眼睛,但是浑身难受,嘴里也刺咧咧,牙齿也不自主的嘎嘎响。
醒来时候,月亮刚刚照到窗玻璃上。
眼睛不痛了,只觉得双眼清凉,似乎多年的近视眼也好了,真是万幸,没白挨雷劈。
我拥着被子靠窗坐着,姬爷呼噜呼噜的打着鼾声。
我往窗外一看,一个黑影跳跃着,三五下之后蹿上墙不见了。我第一反应就是家里进贼了。
我悄悄溜出了门,跟踪着黑影,想看看他到底是何人。
奇怪的是我感觉自己是身子轻飘飘的,一阵风就能把我吹跑。顾不了太多,还是抓贼要紧,不然会给全村人留下祸害。
黑影跳的不快不慢,和我一直保持着三四十米远,但是为了不被发现,我尽量的躲避着。
月光如水,树影似鬼。
黑影跳动的越来越快,我飘飘忽忽的往村西口追,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南阴河畔。
南阴村自古就有鬼狐的传说,老人说南阴河中有水鬼,都是跳河的年轻女子冤魂化的,所以鲜有人半夜到河边。
河水哗哗的流动着,波光在夜空下闪动,河边一丛丛的红柳在夜风中舞动着,发出凄厉的哀鸣。
黑影消失了,咿咿呀呀的唱戏声时断时续,一件红色的戏服在柳树上飘动着,废弃的井口飘着雾气,旁边扔着一把沾满血的菜刀。
河边刮着冷风,我从头到脚像浇凉水,心里不由的打颤,双腿也软了。
一个白衣女子从树后走了出来,精致的小脸分外苍白,黑色的长发滴着水,绣花鞋在地上留下一串灰色的水迹。
月光下,女子诡异的笑着,雾气越来越重,她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身后阴风袭来,一个冰冷的绳圈套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急忙双手扯着绳子。绳圈勒的我喘不上气,几只黑色的蛾子在眼前飞着,低头的一瞬间发现自己悬在井上。
一束冰冷的月光落在井口,井水晃动着,一个冰凉的声音在井底哭泣,我头皮发麻,身子变得冰凉。
梆梆梆的闷声传来,我睁开眼睛,屋子里香烟缭绕,姬爷用菜刀敲着炕沿,点着一张灵符念着法咒。
“算你小子命大,差点儿被煞阴带走了!”姬爷点着烟锅吧嗒吧嗒的吸着。
我揉了揉刺痛的头,惊了一身冷汗。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梦魇,真是见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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