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仙方才唐突了,冒犯了吟姐姐,可是还请娘娘念及当日与至如姐姐之情,将其中内情告知于我,仙儿感激不尽。”尚仙冲出口道。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实在是其中之事,我也不甚明了,宫中又忌讳这个,谁敢多问一句呢?既然人都去了,查出来又能如何?今儿你既已进了宫,也该多为自己筹谋才是正经。”林思吟语重心长道。
“可是仙儿不能让至如姐姐白白屈死啊,吟姐姐。”
“对你姐姐的事情,我想怜翘这丫头可能知道的多些,她原是你姐姐的近身侍婢,对你姐姐也甚为忠心,你姐姐那时去了她也要随了去,后来被人救下了,过了半年主动请缨去逊妃的宫里办差一直到现在,你可以寻个机会去问问她的话。今日时候不早了,你我在此处叙话多有不便之处,以后你有了难处可来昭春宫找我,我先走了。”
“多谢姐姐提点。”言毕,尚仙福了一礼。
怜翘,怜翘,怜翘,尚仙边走边在心中反复默念这个名字,心不在焉地挪步出了御花园,走着走着,却撞上了一人,抬眼一看却是梨香,“主子你可让奴婢好找啊,好好的您怎么跑这养心殿来了,待会就是去寿宁宫问安的时辰了,快快随奴婢回宫打点吧。”尚仙应了一声,随梨香回了钟粹宫。
辰时一刻从太后殿内出来,众人正迎上皇上的圣驾,一一侧身福礼道。那些女子一个个巧笑倩兮,眼神中无一不流露出企盼的神情来,而祎徵只是含笑地淡淡扫视她们。尚仙心中腾然想到昔日长姐也是这般的想着盼着面前这个无情的夫君的,心中顿时泛起一阵酸楚。
“纪娘子是哪一位?”祎徵出其不意地一问。“正是奴婢。”纪夕妍嗫嚅道。
“你是朕封的娘子,怎么能是奴婢呢,怪不得太后念叨你温顺,果然是个晓得分寸的,朕喜欢的就是你这份儿乖巧。”
又对身边的洪升道:“今日就翻下纪娘子的牌子吧。”
“是,皇上。”洪升回道。
“你就是凡尚仙,至如的妹妹?抬起头来,让朕瞧瞧。”祎徵转而又向尚仙道。
尚仙缓缓抬起头来,微蹙着眉,杏眼圆睁地盯着祎徵,不卑不亢地道:“正是。”周围人都被尚仙的神色给惊住了,就连尚仙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状,祎徵却也不恼怒,“眉目间确有几分相似,性子倒别具一格,倒也调皮得紧。”说完,径直往太后殿内走去了。尚仙跟着众人朝着祎徵福礼退去了。
回到房里,尚仙懊恼方才没有收敛出性子,险些铸成大错,若自身不保,还谈什么洗雪沉冤,自己终是太沉不住气了,正想着梨香端来了茶水,尚仙看着她想起了怜翘之事,便探问道:“逊妃娘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梨香见尚仙一反常态,竟然问起她宫中之事,倒也来了兴致:“逊妃娘娘那可是一等的人物,入宫仅仅半年就升到了如今的座次,若不是她尚未有所出,后位怕是迟早也是她的囊中之物了。前几年还有殁了的谨妃娘娘同她平分秋色,如今只有她一人独占鳌头了。她身边的人也个个不是好惹的,就说那怜翘姐姐吧,原是谨妃娘娘的婢女,可是一阵风光,后来跟了逊妃娘娘,也颇得喜欢,一般人见了她都要忌惮三分的,我们私下常说做奴婢的做到怜翘姐姐那个样儿,也算没白活了。”尚仙面上只当闲话一般地听过,心下却动了:看来,吟嫔说得不错,确有这么一个怜翘。这逊妃看来也不是好惹的,该如何能与怜翘走近呢?
梨香见尚仙久久不语,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主子也不必吃心,宫里的事向来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的,眼下纪娘子就颇得圣宠,今日您虽在御前失行,但看样子万岁爷并未恼您,反倒是有几分喜欢呢,得沐圣恩定是指日可待的。”
“还有一件事我不明白,这宫里怎么不立皇后啊?”尚仙又问道。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原听说皇上有立逊妃为后的意思,但每每都被太后驳回了,皇上也只得作罢了,听说就因为这样,逊妃与太后有了嫌隙呢。请恕奴婢多嘴,今日主子的行状不合规矩,以后还要多多小心才好啊。”梨香柔声道。
“我知你待我好,你先下去吧,我也乏了,想睡一会儿。”
尚仙躺在床上,望着帐帘,想着梨香的话,吟嫔、怜翘,逊妃,皇上,太后这几个名字在她的脑海里翻滚着,挥之不去,一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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