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千九,你这个笨蛋!大笨蛋!”
童敏敏被他的反应气到了,只能在后面大声地叫了起来,满脸的郁闷,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面前,她这才小声地喃喃:
“笨蛋!我真的那么差吗?你连回头看我一下,都不愿意吗?”她的唇角沁出了点点殷红,眼角泛出了一点泪光。
原来那日她看似无伤,却已经受了极重的伤。
这时,只听一个幽幽的声音叹起。
“自己都是个笨蛋,还说人家是笨蛋。乖徒儿,听师父的话,这宫千九一看就是个薄情人,你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这天下俊的、俏的、有才的、有钱的男人那么多,何必要为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伤心!咱们回青城,你爱干什么,师父都不管你,好不?”
“师父……”
童敏敏回过头,唇角沁出的鲜血,映衬着她略显病态的小脸,分外苍白。
此时,她眼中的光亮,却明显暗淡下来:“是不是徒儿不够好,所以……他才不喜欢徒儿……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愿……”
她一口气无法纾出,禁不住剧烈咳嗽起来,一直咳到满地鲜血,空气中飘散出淡淡的血腥气息。
一道佝偻的身影在刹那间,不知从哪儿窜出,只一瞬的工夫便出现在童敏敏面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早告诉你伤还没好,不要用内力,怎的就不听我的?师父老了,所以话也可以不听了,是不是?我的敏敏,果然是长大了,翅膀硬了!”
“师父!”
童敏敏轻轻拽了拽老妪的袖子,神色无助如迷路的孩子:“不是的,徒儿不是要忤逆师父,师父不要生徒儿的气,徒儿再也不敢了。”
老朽抚了抚她的发,一声叹息:“该你的就是你的,不该你的求也不可得。我的徒儿曾经是怎样的意气风发,不比这世间任何男儿逊色。到如今,你却为了个男人,失了最真最透彻的性子,是喜是悲?”
“师父,对不起。师父……徒儿忘不掉他。徒儿知道不该,可是……”她神色迷茫,腹部浸出的鲜血一滴滴流淌在地上。
老妪继续叹息了一声:“我徒儿生得不差,还不如宫中那相貌平凡的小丫头吗?听师父的话,别管那宫千九还是宫万九了,师父给你许配人家。那清央羽,和你性子最相近,师父去和他说,让他娶你。”
随着她声音落下,一股纯正连绵的内力从她的掌心,缓缓流淌入童敏敏的全身经脉,让童敏敏几欲疼痛窒息的腹部,终于流转着一股暖暖的气流,稍微舒坦了些。
童敏敏随意抹了抹唇角的血珠,凄然一笑。
莲步生尘,眼光浮动还轻浅。天香颜色又如何,总为君流转。也把深情了断,想当年、闺中企盼。怎生重见,见也痴痴,仍期再见。
万语无声,惨风吹过相逢短。无眠夜晚问天明,且恨千山远。奈得因缘尽散,却那堪、婆娑泪眼。此春去后,又见之时,谁家庭院。
童敏敏似乎又恢复了当年意气,眸光中流转的火焰,继而大盛。
“师父,徒儿这一生既是没道理地喜欢上了,就再不会看别人一眼。逆天剑非同小可,这伤势太重,师父不用徒费内力来救徒儿了,任这条命啥时候若是没了,就没了。可您常教徒儿,有始有终,徒儿若是死了还没有让宫千九回头再看徒儿一眼,那也算徒儿无能。但……绝不后悔!”
语气铿锵,掷地有声。
她这样的气魄,饶是那老妪也无话可说。
“罢罢罢!我教的徒儿,性子和为师一样的倔。既是如此,为师也不劝你了,你自己好生为之,切忌不许再动武力,为师回青城再收一徒,也免得一身绝学从此断了!”
老妪的身形快如闪电,仅眨眼的工夫,便不见了踪迹。
童敏敏惨然一笑。
对不起,师父。
是……徒儿不孝。
费妍虽然看似糊涂,但很多事情,拧得分外清楚。
她知道自己那一撞,肯定与后宫有关,眼见着立后大典逼近,对自己心存恶念的娘娘们应该不少。可是,最令她心寒的不是别个,而是云皇的态度。
他不在乎她的生死。
就这么把她的性命当一块肥肉,放在诸虎狼的眼前。
再比如今儿个的马车,定是人为,绝非巧合。
若不是……
若不是风陵南相助,恐怕她今日已葬身车轮之下。
这样的结局,云皇不闻不问。
她不是呆子,自然看得出云皇近来对风陵家族的打压,将风陵南从云端打入泥泞,莫非这就是云皇对自己的态度。
利用自己的感情,来打击风陵南?
想起那两个男子,费妍禁不住心痛。
情既已殇,如今的她,心如止水。
没了爱,没了恨,似乎连最基本的感情,都单薄得仿若被风吹散的雾气,稀薄而朦胧。
于是,费妍终于想到了要逃出这森森宫殿。
上天既让她穿越,她便要为自己而活,不要再想那些伤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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